大厅门口,顾长柏看了一眼服务生手里的雨伞,将臂弯处搭着的外套披到了姜琉璃的身上,然后将雨伞接了过来。
“嗯?”姜琉璃一愣,她原本看着门外,想着等一会的。
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长柏一手揽着她肩膀一手执伞:“走吧!这样你就不会被淋到了。”
顾长柏的手不亲昵不霸道,只是轻放在她肩头。
两人穿过Aushun的雨搭,刚迈下两节台阶,雨丝刚刚打到雨伞上。
“小璃!”
是男人的声音,里面带着熟悉的低沉。
在这个舒适凉爽飘着雨丝的午后,完了,姜琉璃心里咔嚓多了一道惊雷。
身形顿住,回头,
只见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站在餐厅门口,衬衫袖子向上卷着露出小臂,手很随意的插在裤兜里。
无论从发型还是到衣着明明都是一副矜贵的模样,似乎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可......
男人眼神深邃立体,落在姜琉璃身上目光沉沉,确切的说是落在姜琉璃身上的男士休闲装上,再具体一点,是搭在姜琉璃肩膀上顾长柏的手。
姜琉璃心道不好:怎么那么寸?随便吃个饭,都能遇到?那晚在医院她就隐约感觉到傅承安不喜欢顾医生。
被男人黑沉的视线盯着,
姜琉璃下意识的就将身上披着的顾长柏的外套取下:“长柏哥,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情。”
说完,她冒着细雨,脚下的细高跟几步又踩了回去,快得顾长柏连答应还没来得及,身侧的人便空了。
姜琉璃几乎是小跑着走向男人。
而傅承安根本都没动,只喊了一声。
来到男人近前:“六叔,你也来吃饭啊!”
“嗯。”
男人从鼻孔里答应一声,扫了她一眼 ,便绕过她。
“?”姜琉璃心里那道惊雷彻底落下来,她果真没有看错,他生气了。
短短的两三秒,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姜琉璃想她要追过去解释一下吗的时候,
手臂被一只大掌扯了过去,下一秒,人就落进了宾利车里。
司机是何适,刚刚他将车子缓缓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好心疼六爷,同为男人他能感同身受。
看到心爱的女孩子同别的男人吃饭,尤其还披着其他男人的外套,六爷得是个什么心情?他可是在京圈里赫赫有名的傅六爷啊!
车子刚停稳,他都没来得及熄火去开车门,傅承安自己动手了。
“何特助,你好!”
被塞进车子的姜琉璃还不忘礼貌的打招呼。
何适扯了下嘴角,朝着后视镜点头:“姜小姐。”
何适只能祈祷姜小姐自求多福吧。
姜琉璃想起什么,去按车窗键。
顾长柏还站在原地,姜琉璃朝着他挥手:“长柏哥,再见,你快上车,别被雨淋......”
‘见’字刚落下,姜琉璃挥手的动作还在继续,车窗便毫不留情的升了上去。
何适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六爷的脸色,傅承安正抬头瞪了他。
......他是传说中的被殃及的池鱼吗?
“去长恒。”
何适答应一声,按下挡板键。
车子启动,姜琉璃听见了目的地,也无需再说。
.......
顾长柏撑着的雨伞是倾斜的,他一直看到姜琉璃坐进车里,车窗降下,透过姜琉璃绝美的小脸后面是男人毫无表情的眼神。
车子已经开出很远了,
肩头的凉意,将他飘忽的神志唤了回来,
还像那晚,傅承安一喊琉璃,她便去了他身边。
从她十岁开始,从她忧虑茫然的大眼睛里,她问他:“顾医生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琉璃有事情可以给哥哥打电话的。”
他当时便揉揉她的头,做了她专属的心理医生。
有时候姜琉璃的电话会聊到她不知不觉睡着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姜琉璃什么都讲,事无巨细,他是她倾诉情绪的对象,他以为自己无可取代。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姜琉璃的电话已经越来越少,特别是她和傅承安的事情从没有说过。
.......
后座的空间里,氧气有点缺失,气压挺低的,如同刚才男人黑沉沉的眸。
姜琉璃偷瞄了他一眼,男人绷着一张面孔。
眼睛转转,要解释吗?
要,他好像不高兴了,可她只是和普通朋友吃个午餐而已。
不要,就是他看到的那样,餐厅上面又没有酒店,解释就是心虚。
要,你披了其他男人的衣服。
不要,那不是下雨了吗......
要,男人的占有欲你是知道的。
不要,她第一时间不是跑向他了吗?这也要生气,他也太霸道了,以后工作中她还会遇到其他异性......
姜琉璃正在纠结,
一张纸巾伸过来给她擦拭脸颊还有发丝。
嗯?雨丝细密,两三个台阶,姜琉璃根本没有感觉到被淋湿。
她抬眸,男人在认真的帮她擦可以忽略不计的水珠。
姜琉璃盯着他的眼睛,直到男人的视线与她重合。
女孩儿的美眸弯了下来,语调轻柔:“六叔,你也来吃午饭吗?菜是好吃价格也好贵,早知道就同你一起了。”
女孩儿的语气里带着狡黠,不得不说,姜琉璃的话确实取悦到傅承安了。
他同合作方吃完午饭,往外走,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为姜琉璃披外套的顾长柏,他还揽着她肩膀。
虽然他看出来是因为外面下了雨,顾长柏怕琉璃被淋到,那也不行,姜琉璃是他的。
不过他对姜琉璃的态度还算满意,知道该和谁在一起。
因此心中的不爽消散了一些,特别她这句话,是依赖他的,明显的没有排他。
“你请的?顾医生怎么能让女孩子结账呢?一点风度都没有。”
傅承安看他不顺眼,逮着机会赶紧踩一脚。
“嗯,应该我请的,长柏哥是我在古博镇的朋友,前段时间他回京城发展,说好的我请他涮铜锅,他却结了账,前两天我哥哥的事情又麻烦了人家,怎么着这顿饭我都要请的。”
姜琉璃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和顾长柏的关系还有来往交代的很清楚。
傅承安心里莫名的舒坦了:傻丫头,你把人家算在朋友的范畴里,却没有看出来顾长柏对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