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依仗三百多头战象组成的象军,耀武扬威般抵达海龙屯。
顺利与海龙屯内的守军会合。
王焱故意示弱,命各军后撤三十里,放弃对海龙屯的围困。
此举令杨秋更加得意,以为王焱胆怯,畏惧大理的象军。
同时,潜伏在贵州军的细作,也将贵州军里对‘象军’的恐惧传回。
得知贵州军人心惶惶,杨秋当即致信给王焱,劝说王焱退出播州,大理可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王焱见杨秋这般盛气凌人,也是无语,但还是用示弱的口吻给杨秋回了封信。
表示自己只是遵从皇命,不能坐视贵州被大理侵占,希望杨秋能高抬贵手。
杨秋看到王焱的回信,哈哈大笑,并将王焱的回信传阅帐中诸将。
一众大理将领看完王焱的回信,也是非常倨傲,认为周军就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杨秋当即再写信给王焱,以命令的口吻,命王焱立即撤回围攻崖阳关的周军,三日之内,让出水牛城、桑木关等地,退至娄山关,五日内,退出娄山关,彻底离开播州。
看到杨秋送来的这道‘命令’,王焱差点笑出了声。
但还是神色严肃的向送信的使者保证,一定按照杨秋的命令,撤离播州。
送信的使者得到王焱的回复,心满意足的返回海龙屯,向杨秋禀报。
杨秋大悦,以为可兵不血刃将贵州军驱离播州。
然而等了两天,都不见贵州军有任何撤离的迹象,杨秋有些坐不住了。
他可是当着一众部将的面吹嘘,无需一兵一卒,便可逼退贵州军。
而一众将领也是对杨秋溜须拍马,称他是高帅之下第二人,是大理的无双将才。
听的杨秋心花怒放,还给高元写信保证,十日内,可定播州,让他在黑水关,不必担心。
高元看了杨秋的来信,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王焱何许人也,面对北方强国大金,也是敢直面刀锋的狠人。
岂会被大理的三百多头象军吓的落荒而逃。
如果他真的畏惧大理,又岂敢派人偷袭自己的老君关,将他的粮草辎重付之一炬!
高元简单一分析,就得出王焱是在拖延时间。
偏偏杨秋这个蠢材看不透。
实在废物。
他当即给杨秋写信,命他不可大意轻敌。
王焱不是简单角色,不可用常理度之。
当然,杨秋能成为大理的高级将领,也不是完全靠祖辈的余荫,自己多少也是有点本事的。
没等到高元的信送到,杨秋就察觉自己被耍了。
原因是直到第三天天亮,周军仍在营地里照常训练,打水,生火,造饭……
丝毫没有撤离的意思。
杨秋派人质问王焱为何不撤,王焱回答等围攻崖阳关的周军撤回来一起走。
使者将王焱的话如实带给杨秋。
杨秋拍案而起,大骂王焱不讲信义,随即点齐兵将,要教训王焱。
面对三万大理军,贵州军选择避战。
见贵州军据守营地,不肯出战,杨秋气急败坏,命人在营外对王焱以及贵州军破口大骂。
但回应大理军的只有无情的箭雨。
杨秋想强攻贵州军的大营,但贵州军的营盘坚固,强攻代价太大,不得已放弃。
面对大理军的挑衅,马洞锡、熊超、洪鹤等贵州军将领,却是忍不了,纷纷向王焱请战。
王焱呵斥道:“狗对你们叫了几声,难道你们就要叫回去吗?”
“大人,那杨秋骂得太难听了,我老马实在忍不了了,只要大人您一声令下,我一定将他的脑袋割下来当尿壶!”
马洞锡气哼哼道。
“为将者,当心胸开阔,叫骂而已,再寻常不过的手段,何需计较!”
王焱笑道。
将一众将领打发回去,王焱又叫来邓大同,“让你寻找的耕牛,可有进展?”
邓大同拱手道:“禀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末将这两日已将附近农户的耕牛全部寻来,一共五十多头!”
“五十多头,足矣!”
王焱点点头。
在三天前,王焱就让邓大同秘密寻找耕牛。
然而播州多山区,耕地少得可怜,耕牛更是稀罕物。
邓大同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寻了五十多头耕牛。
“不知大人要用耕牛有何用?”
邓大同好奇道。
“哈哈,今夜你就知道了!”
王焱笑道。
见王焱说的神神秘秘,邓大同也就没继续追问。
反正等到天黑,便一切了然。
营外的大理军,骂了半天,才疲惫的返回大营。
一回到大帐,杨秋便召集众将,商议强攻贵州军营盘的策略。
众将对此,全都坚持用象军进行强攻。
杨秋点点头,命人将象军迁移至大营中间,悉心照料,准备明日一早就驱使象军,对贵州军的营盘展开强攻。
与此同时,王焱将马洞锡、熊超等人全都聚集起来,宣布今夜突袭大理军大营。
马洞锡激动道:“大人,您终于改变主意了,当缩头乌龟,岂是您的风格!”
王焱笑道:“为将者,当战则战,不当战,则千方百计避战,老马,你这好战的性格,要不得!”
洪鹤问道:“大理军有象军,崖阳关外,杨敬突袭大理军,高元就是凭借象军,扭转乾坤,击溃播州军,成功杀入崖阳关,我军如果突袭大理军,势必要面对象军,那战象,皮糙肉厚,刀枪难入,很难击溃啊!”
“你们啊,总是被眼前的事物遮蔽双眼,战象是庞然大物,寻常刀枪难伤分毫,难道我们非要局限在刀枪之中寻求破敌之法吗?”
王焱笑道。
一直充当小透明的邓大同,忽然明白了王焱的意思,开口道:“大人让我寻耕牛,难道就是打算用耕牛冲击象军!”
“耕牛?!”
众将听到邓大同的话,也是一脸震惊。
“耕牛体积与战象相差甚远,也能对抗战象?”
熊超质疑道。
“哈哈,你们随我来!”
王焱笑着踏出大帐。
众将见状,纷纷跟随王焱来到帐外,就见五十多头耕牛,有些身上披上了裹满火油的毛毡,也有身上挂满了爆竹。
“象惧火,更惧爆炸声,今夜,我要用这五十多头耕牛,将大理军的象军彻底打垮!”
王焱语气陡然一变,冷声道:“尔等紧随其后,破敌就在今夜!胆敢怠慢者,定斩不饶!”
“遵命!”
众将拱手道。
很快,五十多头耕牛被驱赶到了大理军营外,贵州军各营全都倾巢而出,做好随时发起对大理军的进攻。
王焱身披大氅,站在一处土丘之上,眺望大理军大营,以及大理军军营后方的海龙屯。
“点火!”
“诺!”
邓大同立即命人点燃耕牛身上的毛毡、爆竹。
五十多头耕牛受到惊吓、刺激,纷纷发疯般朝大理军军营冲去。
大理军压根就没料到贵州军会在夜里突袭,并且打头阵的还是数量颇多的耕牛。
因为大理军生性散漫,以至于军营外的壕沟、陷马坑之类的防御工事,几乎是一点没挖。
这使得五十多头耕牛,轻而易举的冲入了大理军军营。
吓得已经躺下的象军如遭雷击,像是脱缰的野马,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