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倒是对落城来了些兴趣,究竟是怎么的不简单,才让南承帝再三嘱托他私下调查。
就连常在落城久居的木喻枫都不通知,那南承帝倒是一点都不怕他查到了不说,还是说他手里还有自己更感兴趣的…
现任的恒安帝,温泽是不太清楚底线,只知道恒安帝恨不得把他打包给酒酒,但对上一任的南承帝,温泽还是很清楚的。
要么是给他同等的筹码,让他一人结仇拉恨,好让木南澈坐稳帝位。
要么…
不管是哪种方式,温泽都不太在意,他都可以帮忙,但前提是南承帝得支付他同价的报酬。
毕竟他懒,之前被他抄家的,哪一户不是南承帝的授意,他也不过是查了些自己感兴趣的。
各有所得,还挺公平的。
但这前提下,他得是个阉人,这样,他的权势才没法危及皇位,但若他不是…
谁家帝王又能真的放任宦官专权呢?
温泽低头细细打量着乖巧的木酒,眸光一暗,他的酒酒又能对他有多少的兴趣呢?
毕竟比起前世的境况,如今倒是显得更加有选择。
不管怎么说,酒酒对他的占有欲确实很足,但等再过几年,他的酒酒也该腻了吧!
“嗯?阿泽”
木酒抬头瞧见温泽微微复杂的眼神,一脸疑惑。
温泽收敛好情绪,无奈地揉了揉木酒的脑袋。
他也懒得多想,享受当下即可,但至少现在的她还是他一人的酒酒,以后…
谁又说得准,随缘就好!
“这些都是谁标出来的,可是有何不妥?”
洛尘将账本重新放回桌案,毫不在意道。
温泽忍不住蹙眉,都说了是账不对,这人究竟是明知故问,还是毫不知情?
一想起这人刚看到那些圈出来的地方时,那些微表情可不似作假。
温泽更加倾向于第一种可能,这人是在装傻糊弄,大抵是一点都不愿说的。
毕竟有几本账确实做得细致,若是兮夜没提前让他多注意些,他还真瞧不出来。
温泽收回放在木酒头顶的手,转而拿起茶杯,看着碧澈的茶水,冷冷道“城主若是不愿交代,东厂不介意代为查询”
东厂?闻言,洛尘的神色更加古怪,还是坚持道。
“落城一向管理有序,主簿记录的账本更不可能存在半点有误,何为不妥?”
“何况帝王旨意只是让三殿下重守落城,倒是不见提及东厂办事”
……
哦!温泽突然想起自己到落城后,一直都待在客栈,不曾见过落城官员,加之旨意确实没提及,这么说,他好像是有些理亏呢。
听人巴拉巴拉一大堆,全是反驳温泽的,木酒实在忍不住,怒道。
“查就让查,若是不让查,那就让本公主自己来,有意见的都给本公主憋着”
洛尘:“……”
温泽刚明白是南承帝又给他下套了,就听见木酒朝洛尘怒气冲冲的发怒。
温泽连忙把人拉回到身旁,轻声安抚道。
“酒酒先别气”
他都还没气呢,毕竟是南承帝与陛下联手坑了他一把,但这一路上,他竟然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有些失算了。
温泽没打算多待,理亏在先,还打草惊蛇,便直接带木酒离开了府邸。
一回到碧水客栈,木酒有些不服气道。
“阿泽,他凭什么那么说你?”
“本公主都舍不得那般对你”
温泽:“……”
这大可不必,温泽没多言,而是理了理最近发生的一切,他在回来后,只顾着查之前的事,反倒是忽略了正常之下的轨迹。
前世的他虽没木喻枫同来落城,但却是因为落城之事差点丢了半条命,随他来的川楝更是半只脚都踏进了阎王殿,若非兮夜及时找来,川楝还真有可能救不回来。
温泽看着木酒沉默了,来落城时,他光顾着管酒酒,以及前世木喻枫之死的缘由,反倒是忽视自己的处境,以及川楝之事。
若是川楝再出事,温泽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想杀了坑他的南承帝。
“酒酒,若是你父皇有错在先,倘若我想杀了他了事,你该当如何?”
“什…什么?”
木酒难以置信地望着温泽,颤抖出声。
“阿泽,你不是认真的?”
温泽认真看着木酒,根本没打算躲避视线,只是客观陈述事实。
“第一,此次在得知司宥星与你三哥的事后,本是想为酒酒改变你三哥的结局,但这次亦是你父皇与你大哥联手坑的本督”
“不是的…”
“其次,前世因落城之事,本督可是丢了半条命,川楝更是差点救不回,若是这次川楝再出事,本督不会轻易原谅”
“本督是好奇心重,但同样也护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公主应该都懂”
温泽苦笑,终究是他低估了南承帝的防备心。
因为酒酒,甚至已经对他提前下手了。
比起毫不知情的木酒,他更希望酒酒自己去面对,去决断,不然之后他们的间隙只会越来越大。
不是说他陪过酒酒一世,有些恩情就能被依赖一世,时间久了,问题便多了。
比如南承帝,他想杀他,他自己能解决的,他不会去逼酒酒选择,但南承帝若是敢动他身边之人,他不会因为酒酒而去原谅。
相反,他是真的会把人弄死,前世他便差点付诸行动,只是在他意外发现南承帝被下毒后,他停手了,并选择了旁观而已。
从前他也只是因为好奇,才多注意了木酒,即便是后来他真的喜欢上了木酒,也不过是在宫变后把人掳回府,逼她练武,教她傍身之计。
该给的宠溺,他都给了,接不接受,其实也无妨,毕竟他也算是杀她父皇的帮凶。
他若是喜欢一个人,理智永远比感情居多。
虽说现在,温泽确实是在木酒的纵容下失了分寸,但也局限于此。
“阿泽,能不能让酒酒一个人好好想想,别不要酒酒?”
木酒朝温泽无助地恳求道,她以为父皇是同意的,可她没想过父皇不光不同意,甚至还想杀阿泽。
温泽抹去木酒的泪水,心软道。
“不会不要酒酒,也不是非要逼酒酒选择,而是酒酒有想守护的人,阿泽也是”
“我知道,酒酒能想清楚的,可是现在酒酒…怕”
她怕,怕阿泽不要她了,木酒没敢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她的阿泽护短,更在慢慢的相处中清楚她的阿泽有多理智。
可能这半个多月的温馨,全是阿泽乐意,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着她,若是哪天她的阿泽不乐意了,她连人都抓不住。
她会的,大多是温泽教的。
而她所擅长的,都留不住过于理智的温泽。
木酒紧紧攥着温泽的衣角,不肯撒手,望向温泽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