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般激烈的言辞,方才被吸引过来的人群中渐渐也响起了一阵喧哗之声。
“难怪我方才便看到苏公子与她在此交谈了许久,而后苏公子便忽然出面澄清此事,原来竟然是这江晚乔以死相逼。”
“就是,我方才便觉着奇怪,这伯府的下人也算是有规矩的,好端端的,怎会那般莽撞,将她往苏公子身上撞……偏偏苏公子已然替她撒了谎,她竟还不知足……当真是不知廉耻!”
沈嘉和与裴清言此时也赶了过来。
沈嘉和看着苏子尧的模样,很快明白他这是下药的计划失败了,一怒之下,想要倒打一耙,彻底毁了江晚乔的名节。
忙走上前去,一脸担忧的询问道。
“表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吵起来了?”
苏子尧只故作气愤的甩了甩袖子,瞥了宋晚一眼,一副不耻,不愿再提及的模样。
“表妹,我知你心底善良,可如此品行不端之人,日后还是不要请入府中为好!”
“免得污了你们侯府名声!”
绿萝见着苏子尧竟然如此颠倒黑白,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你胡说!分明是你觊觎我家小姐美色,三番四次对我家小姐使下作的手段!”
“今日更是在我家小姐的茶水里下药,你怎可反咬一口!”
“如今这茶水可就在这里,你休想抵赖!”
宋晚听着绿箩的话,心中却道不好。
而果然,听到绿萝提起茶水,苏子尧没有丝毫的心慌,只是似乎气急反笑了一声。
“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我堂堂国舅,会用这般手段对付一个商户之女?简直是可笑!”
“明明是你家小姐在我替她澄清后,便借着道谢之名对我下药,被我拆穿!”
“究竟是谁反咬一口,你们心中清楚!若非你们行如此腌臜之事,我也不会这般生气!”
“我再说一次,如你家小姐这般空有美貌,却品行败坏,一心只知攀附权贵的女子,我苏子尧不屑!你们日后若依旧不知收敛,休怪我不客气!”
苏子尧说着再次满脸愤慨的甩了甩袖子,一副宋晚主仆,实在有辱斯文的模样。
而听道苏子尧如此说,围观的人群看向宋晚的目光都意味深长了起来。
下药?
这个商户之女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今日这样的场合,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做出这样的勾当来。
当真是……
令人不齿。
“难怪当初宁远侯府对于裴侍郎与这江氏和离的原因讳莫如深,原来这江氏本就是个不规矩的。”
“对了,方才这江晚乔不是还出言试图诽谤云世子吗?如今看来,说不定便是她入怀王府之时,对云世子也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被云世子拒绝,这才反咬一口,恶人先告状……”
绿萝听着众人如此诽谤自家小姐愈发气红了眼。
“你们胡说!你们胡说!我家小姐没有,是他诬陷我家小姐的!”却再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而这时,正站在人群中的方沅也在这个时候冲了出来,站在宋晚身旁。
“不错,晚姐姐自从行医以来,救了那么多的人,无论是漠北伤兵,普通百姓,甚至红楼女子尽皆有之,何曾一味只往达官贵人的府邸钻了。”
方沅说着目光自人群中扫过,点出了几个人名后,继续道。
“你们当中应当也有曾经请过晚姐姐上门的吧,你们且出来说说,晚姐姐去你们府上之时,可有过任何不妥的言行?”
只是那被点名的三名闺秀却只垂下头去,默不作声,无一人愿意站出来。
虽然这位江姑娘去府上时确实并未有任何逾矩之情,反而言行之间落落大方,进退有度,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可那也不能代表什么不是吗?
说不定……
她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而已。
还有,方才有人说的对,她还当面污蔑云世子了,云世子可是这上京最好的男儿,也是她们大多数人心中倾慕之人,怎会做那样的事……
必定是这江晚乔品行有问题。
方沅见她们沉默,不由也有些着急的咬了咬唇。
“你们……你们怎么不说话?”
“晚姐姐去你们府上之后可都是药到病除了的,怎么你们如今却连说句实话都不愿意?你们有没有良心!”
只是听方沅如此说,其中一个被方沅点名的闺秀却忍不住出声应道。
“一码归一码,我们请她上门医治都是给了诊金的,已然与她互不相欠,怎么就没良心了……”
“她医术好,也不代表人品没有问题……”
此言一出,另一个闺秀也附和道。
“不错,这病换个大夫也能治,如此品行的人,我们日后是万万不敢再请入府中的!”
见自己点出的几个人不仅不替晚姐姐说话,甚至还开始入加入了诽谤晚姐姐的阵容,方沅也是气急。
她们……怎么能这样?
宋晚见状忙上前拉住了方沅与绿箩。
她之所以不将苏子尧下药的事说出来,只想离开,便料到了他会反咬一口。
因为这里是宁远侯府,所有的下人,自然都长着一张嘴,便是他要查,结果,也只会是她动的手脚。
至于方沅说的这些闺秀,她们对于商人的成见与轻贱是从小便形成的,如今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她们又如何会帮她?
只是还不待宋晚说什么,一个让她颇为意外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都住嘴,吵死了!”
而那说话之人,正是刑子显,他满脸不情愿的走了出来,瞥了一眼方才说话的两个闺秀。
“我说你们……该不会是看人家江姑娘长的好看,嫉妒人家吧!”
而后又朝其他人道。
“还有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姑娘,显着你们了?你们是亲眼所见还是怎么的?”
“还是江晚乔也勾引你们了?说的这般言之凿凿的。”
“也不看看你们这副德行,人家便是勾引也得挑人呢,你们担心个什么劲?”
方沅起初见着刑子显站出来,心中还感叹这人总算又干了一回人事,谁知这话说着说着,便忽然变了味,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什么勾引还得挑人?
他当真不是来拆台的吗?
刑子显被方沅这一瞪,差点忍不住捂住某个又开始隐隐作痛了的地方……
心中腹诽着:早知今日会遇上这两个疯女人,他便不来了。
可如今他既然来了,江家那个毕竟救了他的命,他总不能视而不见,只得不情不愿的出来替她说几句。
谁让父亲或许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好官,甚至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偏偏这知恩图报几个字,是从小便对他们兄弟二人耳提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