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璃从山上回来后又病下去了,每天抱着暖炉发呆一动不动,连雪意的信到了,他也没什么反应。
“公子?”白繁放下信,轻轻唤了他一声。
樊璃回神:“听着呢。”
白繁望着信纸上的清隽字迹。
“公子实在想雪意,让他过来住几天,如何?别这样折磨人了,您病着,奴婢做什么都得分神。”
“我这个身体就是这样的,一到冬天就不得劲,”樊璃坐在虚白的阳光下,“只不过今年事多,身子便差一些。”
瑶光在一边练刀,忙停下来说道:“都好好的,没什么事!公子快不要多想了!”
樊璃:“你们都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么?侯府定是被青衣卫动刀了,樊悦那么话痨的人,现在也没来信——”
他垂下眉梢:“雪意的信上也支支吾吾,侯府的事他一字不提,他也瞒着我。”
喜鹊扑棱棱从外面飞来,落在墙上。
白繁抬眸看着它,说道:“公子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樊璃抱猫起身:“你看,就说你们隐瞒了吧?我但凡没瞎,现在就去京城,拆了胡菩提的窝。”
白繁望着他:“公子想杀胡菩提,奴婢去杀了他便是。”
说着便进屋去,没多久提着一把长刀出来。
瑶光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做就做,诧异道:“真去啊?”
白繁没废话:“看好公子。”
女子闪身出了别院,遥遥朝京城那边去了。
瑶光凝眉站在院门口,总觉得这事来得突然,细想又觉得很合理。
毕竟这些天相处下来,白繁一直都像个护崽的老妈子,把樊璃照顾得滴水不漏。
瑶光跟着进屋,向樊璃说道:“小主子,您觉得她能杀胡菩提么?”
樊璃:“我不知道,我瞎。”
那边白繁走到荒野上就停住了,跟了半天的喜鹊落在肩头,垂着脑袋疲惫的蹲坐下去。
白繁解下骨筒,打开信纸扫了一眼,笑了笑,抬手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一只乌鸦在哨声中飞出山野,落在白繁右肩。
白繁咬破指尖喂它一颗血,说道:“去漪川县城传令,让魍座下的人酉时末都来这里,准备一辆马车。”
“魍座下的人酉时末都来这里,准备一辆马车——”乌鸦瓮声重复一句便扑棱棱飞走了,没一会儿又被召回去。
那立在荒野中的人说道:“马车中放上暖炉、软垫、零嘴。”
乌鸦眼皮一动:“魍座下的人酉时末都来这里,准备一辆马车,马车中放上暖炉、软垫、零嘴。”
对方点了点头:“去吧。”
喜鹊修整片刻,朝那变回原样的青年比划几下,抬着脚丫子作势要回别院。
斜阳西下,青年抱刀坐在石上,盯着远处的屋舍:“床头柜上有一瓶助眠药,想法子将药丸喂给他,今晚得带他走。”
喜鹊急急哒叫一声,一溜烟朝那平川田野飞去,落在院墙上瞧着少年。
“哒——”
“你来了?”樊璃冲它招了招手,“这几天上哪觅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