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几个家丁正围着几个陌生人。
为首一人身材健壮,虬髯环绕,双目炯炯有神。
与云阙那纨绔子弟的形象完全不像。
他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一股沉稳的气势。
谢安缓步走上前,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阁下是?”
“在下乃是云府客卿——云逸。”
那人抱拳一礼,语气不卑不亢。
“听闻我家少爷被谢先生‘请’来,还望先生高抬贵手,让云某将我家少爷带回。”
谢安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都好说,不过,你这客卿亲自来接你家少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云阙他爹呢。云府家主的面子,似乎也不怎么值钱啊。”
云逸脸色不变,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姿态。
“谢先生说笑了,家主事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这才派在下前来。还请谢先生行个方便。”
谢安闻言,也不再绕弯子,挥了挥手。
暴胜便将云阙抬了上来,此时的云阙早已奄奄一息,脸色惨白,如死狗一般瘫软在木板上。
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隐约可见几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看到云阙的惨状,云逸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下去。
他正准备上前将云阙带走,却被暴胜拦住。
“什么意思?”
云逸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威胁。
谢安慢悠悠地走到云阙身旁,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嗤笑道。
“想领人?让你们家主来!派条狗就想领走你们少爷?云府未免也太不把我谢安放在眼里了吧?”
云逸脸色一沉,强压着怒火说道。
“谢先生,我敬你是条汉子,但你如此羞辱云府,未免太过分了吧?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把少爷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
谢安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你待如何?”
云逸握紧拳头,正欲发作,却被谢安打断。
“我最后说一遍,让云天龙亲自来领人!否则,就等着给你家少爷收尸吧!”
说罢,谢安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云逸。
云逸看着谢安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谢安撕破脸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小九看着云逸离去的背影,担忧地问道。
“先生,云天龙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会不会……”
谢安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回到房间后,霓裳走到谢安面前,轻声道。
“先生,云天龙此人阴险狡诈,实力深不可测,您要小心应对。”
谢安看着霓裳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云逸回到云府,脚步匆匆,神情凝重。
云天龙正斜倚在雕花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对白玉狮子。
神色慵懒。见云逸回来,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事情办妥了?”
云逸单膝跪地,将谢安的条件复述了一遍。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白玉狮子被摔得粉碎,云天龙脸色铁青,怒吼道。
“岂有此理!他谢安不过一介布衣,竟敢如此羞辱我云府!真当我云天龙是泥捏的?!”
云天龙暴跳如雷,当即下令召集府中所有高手。
势必要亲自踏平谢府,将谢安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谢府内,谢安正与小九和暴胜商议对策。
他深知云天龙的为人,睚眦必报,此次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小九,暴胜,云天龙此次前来,必然来势汹汹,你们二人务必加强府内防卫,不得有丝毫松懈。”
谢安神色凝重。
“先生放心,我等定当拼死守护府邸安全!”
小九和暴胜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谢府大门外,尘土飞扬,杀气腾腾。
云天龙一身锦衣,面色阴沉,身后跟着数十名黑衣高手。
个个手持利刃,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谢安负手而立,站在府门前。
神情淡然,丝毫不惧来者不善的云天龙。
“谢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羞辱我云府!”
云天龙怒喝道,声音震耳欲聋。
“云家主,你我之间的事情,何必牵连他人?云阙犯错在先,我略施薄惩,有何不可?”
谢安语气平静,毫不退让。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儿?!”
云天龙勃然大怒,拔出腰间宝剑,直指谢安。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朗笑。
“云家主,好久不见啊,火气还是这么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阮无双身穿一袭青衣,手持折扇。
缓步而来,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云天龙见到阮无双,脸色微变,心中暗自忌惮。
阮无双虽然被剥夺了兵权。
但其在军中的威望犹在。
而且他身后还有平西王府。
不得不让云天龙有所顾忌。
“阮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天龙强压怒火,沉声问道。
阮无双摇着折扇,笑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路过而已。不过,云家主这兴师动众的架势,可是要攻打谢府啊?这谢安可是我阮无双的朋友,云家主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不给我面子?”
云天龙脸色阴晴不定,权衡利弊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压下怒火。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既然阮王爷开口了,那我就给王爷一个面子。谢安,我们进去谈!”
谢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云家主,请。”
三人并肩走进谢府。
谢安府邸的厅堂中,早已备好了酒菜。
只是这酒菜,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厅堂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谢安、云天龙和阮无双三人分宾主落座。
丫鬟奉上香茗,袅袅茶香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云天龙重重地将茶杯墩在桌上,茶水溅出。
在紫檀木桌上留下了一圈深色的水渍。
“谢安,你今日的举动,是欺我云府无人吗?!”
谢安神色不变,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才缓缓开口。
“云家主此言差矣,我不过是教训了贵公子一番,何来欺辱云府之说?难道云公子强抢民女,欺男霸市,也是云家主的家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