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大门口逐渐聚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钱千岁买来的杂役与小厮,还有最近招聘的一些夫子与管事护卫。
事情闹腾的这么突然,看热闹也是人的本性。
“大家让一让啊,都让一让,大夫来了,让大夫先过啊!”
淡竹在前头开路,阿芜姑娘带着新招来的助手,从人群里翩翩而至。
钱千岁还没见过阿芜亲自找来的助手,很是好奇,于是站在马车架子上从人群里望去,倒是大为赞叹。
那姑娘身高起码一米八,甚至比她身边的温醇还要高,穿着普通的粗布短打,干净利落。
一身的腱子肉,哪怕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令人羡慕的力量,她一直跟在阿芜身边,似乎面对这么多人有些腼腆。
“夫人,淡竹说这里有病患。”阿芜这些日子都在整理药材柜,还好来了个助手,又能干又懂医。
钱千岁一指墙上的韩止,感激道:“麻烦阿芜姑娘了。”
“不妨事。”阿芜说完也没动,反倒是她身边的助手走了过去。
阿芜温柔的解释道:“锦绣力气比较大,一次性解决,以防伤者二次损伤。”
那个叫做锦绣的姑娘,也不多言,快步走到韩止身边,用力将人一拔,韩止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被扯了出来,墙壁立刻破损了一个大洞。
“他肋骨断了,不过不要紧,我给他合上,戳不穿肺。”
说完也不等韩止意思,隔着衣物徒手接骨,清脆的声音令人牙疼。
“吐了点儿血,不妨事,死不了。”阿芜这会儿才慢悠悠走过来,摸了摸脉,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药丸给韩止喂了进去。
钱千岁纯属好奇两人的医治过程,走过来一看,地上躺着的这哪里是人,这分明就是一根大茄子。
她实在忍不住抖着手指颤声道:“紫……紫了,他紫了!”
阿芜皱眉,似有疑惑,扒开韩止的眼皮看了看,又瞧了瞧他的舌苔,恍然道:
“这是补气丸,正常人吃后都会变粉,可他气血两空,虚的很,又经脉不通,变成紫色很正常。锦绣,给他缓和下。”
锦绣点头,抬手就在韩止的丹田处铆足了劲给了一掌,韩止瞪大了眼睛,动又动不了,眼瞅着那姑娘的“铁砂掌”拍了下来,一股血气上涌,憋都憋不住。
“噗!”韩止吐了一地的黑血,不停的咳嗽,又扯上肋骨的伤,一时间躺着都不知道要顾及哪头。
“哎呦呦,太惨了。”
钱千岁倒退了几步,不忍直视道:“那他就交给两位了,毕竟是在咱们书院受的伤,总不能坐视不理。”
阿芜俯身,轻轻的说道:“那是自然,夫人就放心吧。”
锦绣将人一提,连个担架都不用,随着阿芜就走了。
钱千岁看着锦绣的背影羡慕道:“看看人家锦绣,这才是女子向往的模样。”
温醇满头的问号,钱千岁除了身材和锦绣不同外,其余有什么区别。
这女人单手就能将他压在床上,他堂堂习武之人,竟然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简直就是耻辱。
他再一回头,书院被砸坏的围墙此时已经被来顺带人完全修好了。
除了砖新了一些,其余和之前完全没有区别,这些人的手艺熟练的令人心疼。
“大哥,一会儿该吃饭了,小弟我亲手做了八种不同的肉丸,保证无盐无添加,大哥要不要尝尝?我都试吃过了。”来顺修好了墙,又来找莱斯请示。
温醇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来顺如此狗腿的样子,但对于这只狗,他终于有了直观的认识。
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肋骨,若是他与这狗对战,他恐怕只有三成胜算。
热闹结束,钱千岁也累了,也终于想起了这几日在须弥幻境里接受“教育”的茅东,准备过去验收一下成果。
人还没走,李院长却是来了,他带着身边的小厮,看见钱千岁就道:
“找到了,找到了!夫人让下人去找的那位石娘子,有人找着了,就是地方有点远,恐怕一日没法往返。”
全家福心都拎起来了,他不安的提醒道:“夫人,要不,让小的去吧,您要是晚上不回侯府……”
这新嫁娘夜不归宿,好说不好听啊。
“怕什么,就说我去庄子上了,侯爷到时候会修书一封,证明此事。”
傅梓阐私下里的庄子可不少,钱千岁可是一直惦记着他的财产。
修书?别侯爷生气起来留了休书吧,全家福脑袋都大了,他怎么都不会相信侯爷会为夫人说这种谎。
但他都已经上了贼船了,就只能想办法尽量为夫人遮掩。
钱千岁才管不了全家福想什么,她问清楚了那位石娘子所住的村镇,又仔细回想起另外一位在书中出现过的可用之人。
询问一番地理位置后,发现两人相隔不远,倒是可以一次性全部解决。
说走就走,钱千岁抱着狗,拉着温醇,来顺驾车,再带几个忠心的护卫很快离开了书院。
全家福看着远去的马车,脑子里还想着事发之后自己如何脱身,跟着一拍脑门大喊道:“不对啊,为啥不带我啊?我这可咋回去啊!”
平桥镇地处京城的南边,棠国靠近中心的位置,因为行商的商队经常从这里通过。
所以这里的服务行业格外发达,旅店,酒楼,茶楼等等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镇子上一应俱全,可要问这镇上哪家的酒楼最火爆,那定然当属平桥镇第一鲜——福运酒楼。
平日里,福运酒楼一座难求,想要吃饭都要好几天前预定,酒楼每日准备的食材也都是定量的。
卖完关门,绝不留客,但那银子却是不少赚,酒楼的东家老石家也因此从一个开小食铺的小摊贩,变成了如今住着宅院,用着奴仆的富商之家。
然而,今天酒楼可出了大事,石家的当家人居然要将自己的寡嫂,也就是酒楼的大厨赶出酒楼,甚至赶出石家。
“我叫你一声大嫂那是抬举你,你和我那个死鬼大哥又没有圆房,算什么正经夫妻。”
石家唯一的男丁坐在上首,手里戴着翡翠的大扳指,满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