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辰谷是四个道士中道术最高的,他出场之后,白剑换下了庆阳子。
易辰谷捏了个剑诀,手里的长剑居然围着白剑飞转,自动攻击白剑。白剑果然身手非凡,长剑舞动,滴水不漏,将易辰谷的攻势尽数化解。易辰谷忽然断喝一声,发出一个劈掌!
鲍天尘喊道:“当心!”因为他看出来这是“火焰掌”的手法,一般功力较高的道士凭着雄厚的内在真力,能发出“火焰”来。
白剑叫道:“师傅不必担心!”他同样还了一记“火焰掌”。
易谷辰发出的两道火焰在半空被白剑发出的火焰拦截,空中扑啦啦地绽放了好一阵子火花。
白剑身形高速旋转,快到令人无法看清,他手里的长剑就像一阵疾风骤雨,从四面八方席卷易辰谷,易辰谷没想到白剑有如此神奇的转速,他的眼前一花,耳朵上一亮,已经被刺破耳朵。
白剑手下留情,迅速收剑。
易辰谷向外跳出,摸了摸耳朵,说了声“惭愧”,转向另外三人道:“败了,走”,四个人转身已经飞出数丈,老远苏一逊喊道:“我们败了,我们师尊必然来,你们等着!”
鲍天尘旁边的大弟子鲍中阁冷笑道:“真是狂妄,难道我们会怕你们?”
鲍天尘却叹了口气道:“他们若一直以我们为敌,倒也是麻烦。”因为他知道洞闲门掌门武真东的道术修为不在自己之下。
华南宗全胜洞闲门,羡慕坏了人群中的罗保,在他有限的交手历史中,他从来没有见到火焰掌和这些道家常用的符篆术,他想:若是我哪天也会了这些,该多高兴!还有白剑的剑法,我还要加倍苦练,才能到达他的境界啊。
罗保在门中溜达了一阵,发现没人注意自己,就从一个侧门走了出来,然后展开陆地飞腾术,向集市上狂奔。他来到租住的那一户农舍,敲了敲门,只见芙蓉挽着发迹,睡眼惺忪走出来,见是他,急急地问:“罗道长,那万宗麒怎么样了,他,他们家那个母夜叉,有没有发现我的行踪呀?”
“别罗道长罗道长,叫得多生分呀,就叫我保哥!我大名叫罗保!”
“保哥哥,你倒是说呀,万宗麒怎么样了?”
“他被母夜叉的弟弟活活打死了呀!口吐鲜血,脑浆迸裂,哎呀,那个惨呀,本来两个人争吵之下,都是恼火,就拳脚互搏,没想到万宗麒年老不敌他的妻弟,被打死了!母夜叉虽然后悔,但是也乐得独吞万宗麒留下的几百两银子和几处宅地。”
芙蓉听了,站在那里,身子一阵摇晃,她惊恐地说:“那,那,那他们会不会来杀我呀?”
罗保这个好笑呀,他拼命忍住,伸手扶住芙蓉,然后将她扶进屋,在床边坐下。
罗保对芙蓉说:“那可说不准,母夜叉丧心病狂,嫉妒心极重,错杀他丈夫,肯定心里迁怒的是你呀!你现在不能出门,暂时在这里避一避,你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十分可怜,我就受点累,照顾照顾你。房租我都付了,你不用发愁,安心在这里藏着就好了。”
芙蓉又惊又怕,哭哭啼啼。她毕竟也是在市井里厮混过的,有些眼力见儿,过了一会儿,想起来要拉住罗保这根救命稻草,就一边给罗保倒了碗茶水,一边黏黏糊糊蹭着罗保的肩膀,娇声说:“奴家可怜,落此大难,全仗着保哥哥救我呀,你就是我今后的依靠呀。”
罗保鼻孔里嗅到芙蓉身上的幽香,把持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搓揉了起来。两个人很快成了一团。
就这样,罗保在这个土屋里,和芙蓉厮混在一起。
自从养着芙蓉,隔三差五,抽空一来,罗保为数不多的几两银子购置了床榻用品,水果点心,香炉茶几,很快已经口袋空空身无分文。
这天早晨,罗保从芙蓉身边爬起来,他眼睛贼亮瞅着芙蓉枕头下的一个银匣子说:“你这里面是什么呀?”
芙蓉一把捂住银匣子,嗔怒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你吹牛说自己在华南宗混的如何好,也不至于打我私房钱的主意吧?”
罗保一歪嘴:“瞧你小气的样儿,大爷还能要你的钱,大爷有的是钱,你等着,我回去拿!”
罗保溜溜达达回了华南门,直奔衣膳房,向管事的小头领索要薪水。
小头领说:“到下个月发薪水,还早着呢。你怎么现在来要薪水?”
“能不能早点把下个月的薪水发给我?”
小头领使劲摇摇头说:“你是不是说胡话?这种事在门中根本不可能,你快走吧,让司马镇看见,会责罚你的。”
司马镇的职责便是管理宗门日常事务的。
罗保只好离开,他找到马大彪,找他要钱,马大彪没好气地说:“你还欠我钱,我哪有钱给你?”
罗保挥拳头要揍他,马大彪飞快地溜走了。罗保沮丧地在院子里踱步,忽然想到个馊主意。
他把自己管理的第九十二队修士们都集合起来说:“现在,门中有一位修士家里办丧事,他非常可怜,你们每个人交些铜钱来,我代表九十二队去慰问一下他。”
一个修士壮着胆子说:“罗哥,你老人家不是筹钱去集市里赌吧?”
“你奶奶的熊!竟敢不相信你爷爷!”罗保扑过去把那人狠揍了几拳。周围的修士们都不敢声张,乖乖地取了铜钱交给罗保。
罗保拿个破布裹着铜钱回了集市,扔给芙蓉说:“这个给你暂时先用着。过几天,我们薪水就快发了。”芙蓉打开一看,竟然是不多的几文铜钱,不禁撇着嘴笑话罗保说:“我还当你带了多少钱,原来这么些铜钱,你混得连集市上的叫花子都不如!”罗保听了大怒,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才弄到钱,还被数落,当下没忍住一拳过去,打在芙蓉太阳穴,芙蓉惨叫一声,眼皮一翻,倒地不起。罗保竟然失手把她打死了!
罗保大惊,后悔不迭。
呆了好一会儿,他给芙蓉的尸首磕了一个头,低声念道:“你这婆娘,如此不经打,算我对不起你,你的亡灵早日升天吧,早日升天吧!”
他在院子里挖了个深坑把她埋了,然后他用破布袋子裹着银匣子回到华南门,一路上他低着脑袋闷闷不乐,连修士们和他打招呼他也没听见。
等罗保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发现银匣子里居然藏着金灿灿的元宝和光芒夺目的珍珠,虽然数量不多,但非常值钱。他顿时乐开了花,自言自语道:“芙蓉啊芙蓉,你明明有这么多私房钱,却要逼着我到处去弄钱,你也太小气了吧?你的死,也不能全怪我呀!”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喊:“罗头领,司马镇师兄叫你去!”
罗保听了,打了个寒噤。赶紧藏好银匣子,来到司马镇的练功室。
司马镇站在台阶上,面沉似水。
罗保笑眯眯地问:“司马师兄叫我,有差事啊?”
司马镇见到罗保,大发雷霆,斥责他强征修士们的铜钱。罗保还想撒谎说是筹钱去救助别人,司马镇厉声道:“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为人吗?我命你,暂停练功小头领职位,今天开始面壁思过!”
“是。”罗保转过脸低声骂道:“去你奶奶的!”
司马镇大怒:“罗保,你叨咕什么?你是在骂我吗?”
罗保笑道:“没骂你,骂该骂之人。”
司马镇气晕了,上来就是一脚。
罗保侧身闪开,司马镇身法极快,已经欺到他的胸前。罗保暗自调动内力猛推了他一掌,这一掌竟然把司马镇撞了个跟斗。
司马镇起初轻敌,这下恼羞成怒,爬起来直接拔剑,分心便刺,一边气呼呼地叫道:“竟敢以下犯上,我非杀了你不可!”
罗保急忙躲闪,喊道:“是你以大欺小,先对我动手,兄弟们都看着呀!”他对周围看热闹的修士们喊着。
这些修士平时多受了司马镇的气,乐得看见有个混不吝的人跟他作对,都在一旁暗暗为罗保鼓劲。
司马镇连下杀招,罗保只好亮剑还击,他使用内力激荡开对方长剑,借机反攻,居然让司马镇占不了便宜。
便在此时,白剑出现在这里,他看出两人是在拼杀而不是比武,就对罗保斥道:“罗保,不得无礼!”
罗保急忙收剑,跳开一步,稽首道:“白师兄有所不知,司马师兄对我有所误会,以剑相欺,我只好全力自保。”
白剑对司马镇道:“掌门叫你去,可能是账务上的事情,你去一下,我来处理这小子。”
司马镇恨恨地看一眼罗保,转身离开。
罗保近前一步道:“白师兄,您都看到了,我哪里是司马师兄的对手啊,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啊。”
白剑道:“你小子不要再惹祸,再惹出事儿来,我也帮不了你!”说完,匆匆而去。
罗保琢磨着哪天找个机会要报复一下司马镇,然后回到房间,想到芙蓉的死,他感觉十分沮丧,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忍不住从银匣子里取出一粒珍珠,跑回了集市。
他到当铺兑换了散银,先在赌场里狂赌了一夜,快到天亮,发现自己输了大半,带着剩下的银子往回走。此时快到黎明,一弯残月当空,他感觉心下十分落寞,刚好路过“春燕楼”,看到灯笼上的字,心念一动,就信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