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叶他们一路走的官道,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只奈何他的身子大不如以前,便是季欲和小心护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难免发生。
褚叶半途高烧不止,又是咳嗽又是吐血。
不是褚叶有意,实在是古代路途谈不上发达,他们赶路慢,客栈又不是处处都有,有时晚上他们只能露宿。
便是褚叶裹得再怎么严实,该生的病还是无法抵挡。
往后一路褚叶的脸色惨白更甚,连带着季欲和也好不到哪里,他眼圈始终红着,唯恐褚叶有个三长两短。
褚叶清楚自己不到时候绝对不会嗝屁,架不住季欲和并不清楚,他安慰许久总算在将近半个多月后抵达江南。
刚到江南褚叶景没看,街没逛,先是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躺上小半月。
季欲和亦如在京城时一样伴在他的身侧左右,褚叶看着他为自己忧心忧虑心中说不出的愧疚。
他们在江南有着单独府邸,是来时早就安排好的。
院中平时除却下人和几名侍卫便没有旁人打扰。
虽说他们是前来探亲,但因着身份有别,季欲和的父母也并未与他们同住,因着日子过的清净病好的也快。
季欲和自回来后一直留在府上照看褚叶,多是父母前来探望,褚叶本还觉得不妥,季欲和说父亲母亲不会介意,只盼着王爷能够安心养好身体。
病好那日褚叶便要出门,倒也并非他坐不住,实在是他想让季欲和放松一些心绪。
自京城吐血到今日来至江南,季欲和的神经总是绷着,脸色谈不上多好,瞧着就让人觉得累的厉害。
褚叶知道他紧张,紧张自己会真的一病不起,紧张自己身体再承受不住。
如果不是因着渣男系统的帮衬,褚叶这身体确实快要抵达极限,但距离他杀青还有将近两年,现在就算给他来上一刀,也能让他吊着口气。
“王妃,”褚叶喝完药口中含着蜜饯,喊他,“我想看你骑马涉猎。”
季欲和为他擦拭药渍的指尖微顿,眸中诧异。
褚叶眼睛黑亮,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期待:“许久未见,我想看看。”
自从嫁入王府季欲和再也没有碰过那些东西,他常年居在府上甘心做着后院妃子,如今听到王爷提议,他眼睫微垂轻声说道:“子皙许久未碰,怕是只能叫王爷瞧个笑话。”
“王妃何出此言?”褚叶眨眼看他,“京城时你便说要与我骑马射猎,如今怎得又怕了起来?”
季欲和抬眼看他,微微摇头。
他什么也没说,褚叶却是懂了。
“怕我胡来?”
季欲和否认:“不是。”
褚叶嚼碎蜜饯咽入喉中:“那我要看!”
“猎场杂乱,牲畜不知分寸,若是惊到王爷,我怕......”
褚叶打断他:“我在你眼中就这般弱不禁风?”
季欲和说:“王爷不可受惊。”
“我是那胆小之辈?”褚叶同他打趣。
季欲和认真否认:“自然不是,只太医交代,王爷应当静养才是。”
褚叶盯着他看,问他:“当真不肯?”
“等再好些,王爷想去何处子皙绝不拦着。”
季欲和不肯松口,褚叶也不与他争执,只目视着他眼底乌青轻声劝他:“即是如此便也作罢,王妃下去歇一歇吧。”
“不必,”季欲和拒绝,“子皙不累。”
褚叶撩起眼皮看他,眼角红痣在那苍白面容上尤其扎眼,唯有这里,唯有这里的一点殷红让季欲和觉得王爷整个人的火热,鲜活。
季欲和坐在他的身侧,指尖爱抚着他的眼尾红痣,郑重其事的说道:“子皙哪里不去,只想陪着王爷。”
“通尘方丈也不见?”
季欲和微微颔首:“王爷身体不好,寺庙路远,不去也罢。”
褚叶问他:“总有一日你我还要回到京城,到那时又当如何?也是不回吗?”
季欲和陷入沉默,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唇瓣微张,嗓音低低的,笑的很苦:“我们刚到,父皇怎会这般快将你我下令召回。”
褚叶捧住他的脸,让他抬头直视自己:“王妃,我活的很好。”
心脏猛跳,季欲和一双眼睛紧紧凝视着褚叶:“当然,王爷会长命百岁。”
“那你在怕什么?”
季欲和嘴硬不肯承认:“子皙没有在怕。”
“你就是在怕。”褚叶不想让他自欺欺人,“你怕我会再无法恢复,会因病丧命,会唔!”
褚叶到唇边的话未能说罢便被狠狠堵住。
季欲和紧紧扣住他的后脑,将他苍白淡色的唇严丝合缝的咬住。
事发突然,褚叶懵了一瞬再没有之前那般腼腆,他用尽全力想要将人推开,无声抗拒,想要告诉季欲和不能逃避事实,可两人力量悬殊实在巨大,他的脸被吻的绯红,眼底更是不自主的泛出生理泪水。
季欲和忧着他喘不过气好心松开给他机会换气。
褚叶唇瓣微张呼吸,刚想继续开口说话又被季欲和轻轻拽住,如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唇舌摩挲。
他抗拒,季欲和不许。
季欲和不认命,也绝不允许王爷就此萎靡不振。
褚叶注视着眼前的人,他被吻的眸光流转潋滟,眼中水气朦胧,只觉彼此呼吸滚烫急促似细碎的火焰,溅落在褚叶肌肤让他止不住的为之颤栗。
从抗拒到顺从,褚叶率先认输。
季欲和向来尊重他的意愿,可唯独这次褚叶实在过分,纵使他的脾气再好也是难掩怒火。
如发泄怒火一般的亲吻,直到褚叶乖顺后的缠绵,季欲和松开将额头埋在褚叶颈间。
呼吸通畅,褚叶胸膛上下起伏的微微呼吸,他眼尾红的厉害,没有恼怒,只有无奈的抚上季欲和的后脑无声安抚。
“不吉利的话,王爷日后还是不要再说。”季欲和抱住他的肩膀,温热呼吸喷洒在褚叶颈间,“王爷再说,子皙绝不独活。”
褚叶心尖发颤,长睫微动,低声保证:“不说了,往后再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