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乐是傍晚的时候回来了,没有看出什么伤,只是面色惨白了一些。高塔已经被愤怒的人们推倒,他们将能砸的都砸了。
还有不少人趁着大家没注意,顺走两件珍贵之物,总而言之,在极短的时间里,这座高塔已经变成破烂的空壳。
花鳉坐在高高的塔尖上,身边围着那只天青色的小精灵。他怀里抱着那把老旧的竖琴,手指搭在琴弦,轻轻哼唱起来。
青色的微风裹挟着歌声传达到整个被战火波及到的蒙德城……
这是一首非常熟悉的曲子,知乐在温迪那里听到过。
知乐也上来了,小精灵注意到了,一下又飞过来,兴奋的唧唧。很可惜,到现在为止,她还是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大概是打招呼之类的话吧。
一曲结束,花鳉侧过头,等待着知乐开口。
“我要走了。”知乐说。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些舍不得。”花鳉掏出一块帕子,仔细地擦拭手里的琴弦。
知乐那处那只小小的盒子,还给花鳉,“你的东西。”
他放下帕子,伸手接过盒子。打开那个简易的小锁,里面竟然是一大把各式各样,颜色各异的羽毛。
这是薅了多少鸟的毛?
少年在盒子里扒拉了一下,掏出一根绚丽多彩的羽毛,“这是我和风精灵送给你的。”
风精灵坐在他的肩膀,也跟着附和着唧唧叫。
知乐收下了,妥帖地收好那根绚丽多彩光泽依旧的羽毛。
“一路顺风,薄荷小姐。”花鳉少年挥挥手,夕阳在他身后,那云彩也像小盒子里面的羽毛,红的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再见,花鳉。”她又看向风精灵,“再见。”温迪。
风精灵在空气中上下浮动了一下,没有从那短小的身子上看到脖子,但是起码意思表达到位了。
他们注视着这位朋友远去,直至看不到身影。
一切已经结束,花鳉少年收起了竖琴,风将他老旧的兜帽吹得呼呼作响,肩前两条小辫在寒风中飞舞。
他转头,笑的就犹如这冬日的暖阳,他伸出手:“朋友,愿意和我去风墙之外去看看吗?”
…………
迭卡拉庇安死了,但不是死于知乐之手,在意识到自己并非人民爱戴的君王之后,他选择了自裁。
原来高塔孤王只是因为被蒙蔽了双眼吗?她不知道。
不知道是上一次的伤还没好怎么的,还没有踏入璃月的地界,她就又感到一阵疲惫。该睡觉了,她想。
她又回到了那处醒来时的山洞,简单布置几道阵法机关便再次陷入沉睡。
久违的又做了梦。
在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知乐。一开始她的身边有很多很多人,他们都看不清脸,但是却让她非常熟悉。
他们包围着,也陪伴着,直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一个一个逐渐减少。他们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身边。
“知乐”身边空缺的位置越来越多,直到最后一个也没有。梦境断断续续,中间已经跳过了一大段,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一个书桌前,桌上到处都是散乱的纸张。
而她的手里正捏着一张已经画上了一半阵法的图案,还没等她细看,那残缺阵法竟然涌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叫她的灵魂刺痛。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也逐渐记不清那张图纸的大概。
知乐意识到,那张图纸是以她现阶段的力量根本无法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