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最终发现,这是一只耗子在说话。
谢晚前世就能听懂动物说话,所以才选了兽医这个职业。
没想到穿书了,这项特异功能还在,这还真的是意外之喜。
谢晚没跟耗子沟通过,决定尝试一下,冲着墙角的耗子“吱吱”了几声,大概意思是说:“想吃肉,我有办法。”
这倒把那只耗子给吓了一跳,迅速从那个洞口逃跑了。
过了一会儿,可能没听到屋里再传出动静,耗子没抵挡住吃肉的诱惑,又钻了回来,全神戒备。
谢晚依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却用极具诱惑的语气诱拐耗子:
“吱吱,你别跑,这年头人都没有肉吃,你想吃肉,就帮我办事,我明天肯定给你带肉吃。”
耗子估计也是馋肉馋疯了,竟然真的没有再溜。
它不敢太靠近谢晚,踮着小脚尖探出一颗小脑袋问道:“你知道哪里有肉?”
谢晚知道个屁。
她虽然看过那本书,但书里也不会写谁家的肉放在哪里。
更何况,这年头肉真的是个稀罕物,平常百姓,每个月也就半斤肉的定量。
家里有了肉票,也舍不得用来买肉,都买成肥膘,熬成猪油。
但这不妨碍谢婉忽悠一只耗子。
一人一耗子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的谈判,最终耗子败下阵来,同意了帮谢晚的忙。
不仅这只耗子,这一夜,村委会的一窝耗子,在谢晚的指挥下,忙活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清晨,大队长来到村委会时,就听到留守的民兵说,谢晚要单独见他。
大队长姓任,叫任大壮。
谢晚被饿得眼冒金星。
她一见到任大壮开门进来,就喊道:“大壮叔,我饿了,我要吃豆浆油条!”
任大壮骂道:“想屁吃呢?哪来的豆浆油条给你吃?我叫人去喊你娘给你送饭!”
任大壮有些懊恼,昨天忙着去革委会,他忘记让陶红妹给谢晚送饭了。
陶红妹是谢晚的亲娘,按理说,他不提醒,陶红妹自己就该想到给谢晚送饭,但显然陶红妹并没有想到。
至于那个黄知青,自己有口粮,也该让他交粮票,安排人给他送饭。
任大壮准备出门叫个民兵去办这事,谢晚在他身后阴恻恻的威胁:
“大壮叔,我就要吃豆浆油条!
钱寡妇家有油条,她还偷偷卖豆腐。
她家豆浆肯定不缺,你让她给我送来呗。”
任大壮惊得一个踉跄。
这丫头,怎么知道钱寡妇家有豆浆油条?
油条是他偷偷给钱寡妇送的。
豆浆也有。
钱寡妇偷偷磨了豆腐,去镇上黑市卖的事情,还是他给钱寡妇出的主意。
谢晚自然是从耗子这里知道的。
昨晚她可是让村委会的耗子出去打听了一夜,将村里能打听到的秘密,都打听了一遍。
农村耗子多,耗子们也有自己的关系网,村委会的耗子,吃的是公粮,在耗子中的地位超然。
其他各家各户的耗子,都要给它一点面子。
“大壮叔,你要找不来豆浆油条,我待会儿可要跟革委会的人说道说道了,我可没搞破鞋——搞破鞋的是你和钱寡妇!”
任大壮的冷汗都出来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大,心知自己和钱寡妇的事,被这野丫头知道了。
这事要是暴露出来,不仅他这个大队长的职位得丢,搞不好他也得去劳改场。
有一瞬间,任大壮恨不得掐死谢晚。
但上午革委会的人会过来审问特务的事,谢晚此时不能出事。
任大壮心思变换了几次,终于换上了笑脸。
“你这孩子,想吃豆浆油条算多大个事儿啊?叔这就去给你整回来。”
谢晚得寸进尺,增加需求:“我还想吃腊肉,给我蒸一碗腊肉,切成薄片,也一起送过来。”
任大壮脸黑,心里却嘀咕:“这丫头怎么知道我家有腊肉?”
不到半个小时,谢晚就吃上了豆浆油条。
面前还放了一碗香喷喷的腊肉。
油条因为过了夜,已经不脆了。
谢晚掰了丢进热腾腾的豆浆泡着吃,味道还是不错的。
腊肉肥而不腻,切得薄薄的,晶莹透亮。
谢晚实在饿急了,狼吞虎咽很快就将两根油条一饭盒的豆浆,都消灭了。
腊肉她吃了几块,剩下的管任大壮要了油纸打包。
这具身体可能长期饿肚子,突然吃这么多,胃有点撑,谢晚打起了嗝。
“呃……大壮叔,我没搞破鞋,我真的怀疑黄建国是特务,才故意接近他的。”
任大壮其实不相信黄建国是特务。
但是他昨天去镇上革委会,革委会的高书记异常的兴奋。
镇上革委会好久没有抓到坏份子了,如果能够抓到一个特务,那可是大功一件。
黄建国是知青,又不是他们镇上的人,即使是特务,他们也不用担责任。
看到高书记兴奋的眼神,任大壮怀疑就算黄建国不是特务,都有可能被整成特务。
所以听谢晚这么说,他还是认真了起来。
“谢晚,你说黄建国是特务,还有什么证据?”
谢晚故作神秘的卖关子:“我接近黄建国,确实有所发现,但我不能现在告诉你,等革委会的人来了,我再说!
我是证人,还是抓特务的革命小将,大壮叔,你可不能继续关着我。
等革委会的查实了黄建国的事情,你冤枉革命小将的事,会挨处分的。”
任大壮也不是随便就能被唬住的。
看谢晚那副笃定的模样,他心里却直打鼓:莫非谢晚真的有证据,能证明黄建国是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