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仿佛在调整呼吸,但脑海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紧张地运转。他回忆起前几天的布局,思索着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任何突发状况。他早已习惯未雨绸缪,总是将最坏的情况考虑在内。
“兄弟,去哪儿啊?”
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打断了祎同伟的思绪。他睁开眼,侧头看向身旁,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中年男人正盯着他,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双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探究,似乎在试图看透他的身份。
“随便走走,出城散心。”祎同伟淡淡回道,语气带着疏离和冷淡。
“也是啊,这城市太喧嚣了,换个地方透透气也好。”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话语随意而自然,仿佛是在打发时间,但祎同伟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言语中的某种不对劲。这种打探显得过于随便,却又隐隐透出一丝试探的味道。
祎同伟心里微微一紧,但表面依旧镇定自若。他微微点头,懒得多言,只是转头看向窗外,眼神冷淡得仿佛是在与周围环境彻底隔绝。
车子继续行驶,车内的灯光随着夜色的加深逐渐暗淡。乘客们大多开始昏昏欲睡,只有祎同伟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他的手无声无息地放在风衣口袋里,那里藏着一把小巧的匕首,这是他行动时常备的武器之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但祎同伟知道,任何一秒钟的放松都可能是致命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车内的空气越来越沉闷,只有发动机的低鸣声和偶尔的轻微咳嗽声打破了沉静。祎同伟的思绪开始慢慢发散,他回忆起这些年经历的一切,那些充满算计与牺牲的日子,仿佛让他成为了一个两面人。白天,他是那个运筹帷幄、冷静果断的祎同伟,而在这深夜的大巴上,他却感到自己逐渐被卷入一种无形的孤独和压抑中。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祎同伟迅速从口袋里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熟悉的号码。这是他专门用来接收紧急情报的电话号,一旦响起,通常意味着有些情况发生了变化。
他没有立即接通,而是目光扫过车内,确保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才低声说道:“说。”
对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随后快速汇报:“祎总,刚刚发现有一伙人跟踪您,他们似乎知道您的行踪。我们正在排查具体目标,暂时还不清楚他们的来意。”
祎同伟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暗自冷笑。果然,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有人已经盯上了他,而且不止一个人。看来,他这次的隐蔽行动还是被某些人察觉了。
“别打草惊蛇,继续监视。”祎同伟冷静地说道,随后迅速挂断了电话。他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依旧保持着镇定的神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知道,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这种被动的局面需要尽快扭转。而现在,他只能继续扮演那个平凡的乘客,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后,逐渐驶入了一片偏僻的郊外。道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周围的建筑也变得稀疏。大巴车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闷,许多乘客都已经昏昏欲睡,只有祎同伟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他时不时地扫视车内,注意着每一个乘客的举动,尤其是那个曾经和他搭话的中年男人。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厢里传来一阵混乱的声响,几个乘客被突如其来的颠簸吓得惊醒。祎同伟眉头微皱,迅速扫向车前。
大巴车的急刹车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整个车厢里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祎同伟的第一反应是情况不对,过于突然的刹车,还有前方那几辆堵路的黑色车,都预示着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他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祎同伟的眼神扫向车窗外,目光如刀,迅速分析眼前的情况。那几辆车停得很随意,但却像是刻意摆出了一种封堵的姿态,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的人。
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偶然事件。
“怎么回事?”车内的乘客们开始低声抱怨,窃窃私语着。一些人懒洋洋地揉着眼睛,刚刚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险。司机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显然他也对前方的情况一头雾水,但他却不敢贸然下车,只是透过前挡风玻璃紧张地观察着那些黑色车。
祎同伟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动作看似随意,却在极力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必须离开这辆车,越快越好。在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恐怕局面会越来越复杂。
“你要干什么?”旁边那个中年男人忽然注意到了祎同伟的举动,眼神警觉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祎同伟心中一动,意识到这个男人绝非普通乘客。他的目光与对方短暂对视,随后微微一笑,随口敷衍道:“下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他的语气故作轻松,脸上的神情依旧冷静,但内心早已将这个男人列入了怀疑对象。
“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你还是别轻举妄动。”中年男人显得有些不满,似乎想要阻止祎同伟的行动,但他并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靠回了座椅上。
祎同伟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即缓缓走向车门。他的每一步都踩得很轻,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虽然中年男人没有明显的敌意,但祎同伟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车上可能还有其他隐藏的威胁。
他走到车门处,停顿了一下,眼角余光扫了一圈车内,确认没有人再注意他后,轻轻一推,车门打开了。外面的寒风立刻涌了进来,带着一股深夜特有的冷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