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白嘴角微微抽搐,随即说道:“你先将这些银票收起来吧,天色快要亮了,今日你就在山中休息,可以吗?待我仔细考虑一番,接下来我们究竟该如何行事。”
毕竟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他完全找不到方向,需要一些时间去整理思绪,思考应当从何处着手,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师父,他就必定会全力以赴地完成任务。
吴庸点头应道:“好的。”然后他再次将那沓银票小心翼翼地装进包袱里。
尽管江叙白这位小主人是由主人亲自选定的,但吴庸仍然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看看眼前这位出身农家的少年是否真的能够对金钱和利益毫无贪念之心。
事实证明还是主人有眼光啊!吴庸心中暗自感叹道。
一个在村里长大的小童,年纪不过九岁,面对价值数十万的银票竟然能够面不改色,甚至让他继续保管着这笔巨款,这足以说明他的内心深处并没有贪念。
江叙白抱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回到家中,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桌上,然后点燃了一盏微弱的油灯。
灯光照亮了房间,也映照出他那张稚嫩而坚毅的脸庞。他缓缓地打开箱子,目光落在箱中的《制药典》、《医经》、《药种》三本典籍和一枚沉香令上,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在府城的时候,他曾听闻过关于师父和师娘的故事。从那时起,他就深刻理解到师父和师娘想要改变当今社会中女性地位的强烈愿望。
如今,当他亲眼看到这三本珍贵的典籍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师父和师娘所追求的目标远不止于此,是他自己太过狭隘了,师父师娘要的是救万民。
然而,面对如此艰巨的任务,他不禁自问:“我真的能做到吗?”
但是很快,他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疑虑。
“不!我还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努力。如果一年无法完成,那就用十年;若是十年仍未能达成,那就再花费二十年。毕竟,师父给予了我全新的生命,那么我就应该充分利用这些多余的时光,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一边想着,江叙白将那枚戒指小心地放入木箱中,并仔细地与其他几件物品一同锁好。接着,他取出纸笔,开始在桌子上认真地写写画画起来。
天色刚亮,江叙白便再次前往山上。江家众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在参加考试之前,他每天清晨都会上山锻炼身体。
“吴庸。”江叙白低声喊道。
“在!小主子。”吴庸恭敬地回答道。
“你先去安排部署一下,我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进入县学。届时,我们就在县城中会面吧。”
江叙白原本计划在考取秀才之前都留在村中,但如今情况有变,他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而且,在村子里行动多有不便,吴庸的存在也会带来一些麻烦。相比之下,在县城里更方便行事。
“是。”吴庸接过江叙白手中的纸张,又递给他一只哨子,说道:“小主子,等您到达县城后,只要吹响三短一长的哨声,属下就会立刻现身。
”说完,吴庸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山林之间。江叙白看着手里的竹哨都没反应过来,三短一长不是应该选最长吗?之后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咦~入错剧情了!
今日江叙白是要去叩谢王明良这个师父,他昨天一夜未眠,一回到家就打了个盹儿,等醒来后才发现错过了饭点,但他也没有胃口吃饭。
便收拾了一下,又跟江老头一起提了些礼物,然后二人一起去了王家。
见到他们俩过来,王明良非常高兴地迎了上去:“哈哈,你们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呀!快进来坐!”
江叙白走到王明良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多谢老师这三年来的悉心教导,学生感激不尽。”
王明良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叙白啊,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这也是你自己勤奋好学、积极上进的结果,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如今你已是板上钉钉的秀才公了,不知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江叙白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头看向王明良说道:“老师,学生想去县学继续深造。”
王明良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如今我的学问有限,已无法再教授你更多的知识了。而县学中的教官和院长皆是饱读诗书之人,他们的学问远胜于我,定能让你受益匪浅。”
听到这里,江叙白不禁感动落泪,哽咽着说道:“老师……”
王明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急,先别哭,我还没说完呢。恰好县学学官对为师发出了邀请,希望我能前往县学执教。因此,我将与你一同前往县学,继续指导你学习。”
王明良能教出一个能考上府案首的学子,县学向他抛出橄榄枝,希望他能去县学任教。
对王明良来说这太难的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当然也想去县学,何况为了女儿和这几个学生他也该去。
江叙白擦了擦眼泪,连连点头应道:“太好了!学生一定不辜负老师的期望,努力学习。”
这时,一旁的江叙辰等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焦急地问道:“老师,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王明良摆摆手说道:“别急,你们当然是跟着我一起去县里了。只是上午我需要去县学上课,所以你们的上课时间只能改为下午和晚上了。”
“啊,我们所有人都要去县里吗?”众人齐声惊道。
“嗯,你们愿意去吗?”王夫子看着众人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江叙律第一个开口说道。其他人也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那便回去收拾行李,做好准备吧。到时候你们可以和我一起住。”王夫子笑着说道。毕竟师生如父子,他们住在王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江叙白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要去县里,没想到现在大家都要一起去。
而且有了二哥三哥同行,家里肯定会派人去照顾他们。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依然没有真正的自由?
“唉~”看来这一年里,自己恐怕很难做成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