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迎还记得那晚的情形。
她可以肯定自己那个亲爹姜尚儒那时的模样绝不是装出来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自己的这个亲爹慢慢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隐隐中,她觉得她这个看似对她冷酷无情的亲爹好像并不是她印象中的模样。
抛却十年前的事情不讲,这半年来姜尚儒对她做的事、说的话,似乎总感觉藏着某些深意。
包括到她手里的深海晨光。
如果他真的不想要了那个小破公司,早早地让公司关门就好了,为什么会拖那么久还保留着?
偏偏拖到了她进姜氏?
还有在姜家的年会上突然公布她的身份,然后就和她做了一场交易,划定了她后面要走的路。
那么昨天他搞那些,今天又刻意提醒自己和陆林风,是不是也有深意?
想到这里,木婉迎连忙转过头,转向陆林风,可是才刚开口喊了一句“林风”,红唇就不小心擦到了陆林风的侧脸。
陆林风浅吟一声,已经非常自然地趁机将她的唇衔住了。
像守株待兔一般!
下一瞬,菲薄的唇立即将她的所有话都吞入腹中。
木婉迎小脸微红,并没有拒绝。
陆林风便更加大胆,以越渐纯熟的吻技慢慢融化怀里的人儿,带着怀里的人儿缓缓攀上愉悦的山峰。
没一会儿功夫,木婉迎就瘫软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裳说:“陆林风,你别总是耍流氓。我跟你说个事。”
“说。”
这个'说'字陆林风是趁着空隙说出来的。
快速说完又缠着妻子娇软的红唇在温柔乡里缠绵。
木婉迎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脸更是红到了脖子里。
她赶忙用手抵在二人跟前,对男人说正事:“姜尚儒给你的东西,还在身上吗?”
“在,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不需要那东西,我对你也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陆林风十分肯定地告诉怀里的人。
之前要不是顾念她的感受,他早就那么做了。
断断不会让自己忍得那么辛苦。
但不得不承认,昨晚那个药确实厉害。
饶是他毅力再好,也终究抵挡不住,在那药的催化下将什么事都做完了。
木婉迎啐他一口,小脸更红,没来由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越加不好意思看男人,低声哼哼,“你能不能别胡说,越来越像个流氓。”
“我没有胡说。只要你勾勾手指,我魂儿都丢了,哪里用得着那个东西?至于你说我像流氓,我承认,但是我只对你流氓。别的女人我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陆林风趁机掰开木婉迎横挡在彼此之间的小手,再次以深情吻芳洲。
木婉迎实在避不开,便从了他。
直到实在喘不过气来才重获自由。
与他头抵着头说:“他这个人做事目的性很强。不会无缘无故对我们做那样的事情,也不会无缘无故对我们说那些话的。
你把他给你的那东西给我一份,另外,类似于这种功效的东西你有空的时候也帮我收集一份,我都想认识一下。”
“好!”
陆林风沉沉应了一声,心中的魔兽已经被放了出来。
他立即将妻子打横抱起,慢步走向他们温暖的新港湾,轻轻放下后,伏在妻子面前,大手温柔地抚着妻子的小脸,“婉迎……”
后面的话不用说木婉迎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
但昨晚是在药物的驱动下无奈之下而为的。
她不怪他。
但今日两个人都清醒着,心中还有一根刺没拔除的木婉迎自然没有点头。
她的小手落在男人脸上,轻轻地描摹着他侧脸的轮廓,低低一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陆林风,你告诉我我木秀妈妈的事情我就满足你。”
“我……”
一提起木秀妈妈,陆林风眼中那种光立即散了三分。
“还是不肯说?”木婉迎问。
陆林风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木婉迎又问:“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
陆林风,我知道我木秀妈妈当初是自杀的,那天我在场,我亲眼看着她跳下去的。我知道她的死大概和你没有关系。
但是你那个时候出现、那个时候跟踪她,你总该给我个解释吧?你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你又看到了什么,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她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当然,这个让步也是在她近来深思熟虑下思考的结果。
冷静了这么多天,闹了这么多天,也反反复复地将木秀妈妈的事情想了多次,她已经不再像最初时那样激动、情绪化,能非常理智地看待那些事。
所以低声诱导陆林风。
试图撬开他的嘴。
“陆林风,告诉我!你跟踪她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没道理不告诉我,对吗?”
“婉迎!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想过伤害你木秀妈妈,更没有伤害过你木秀妈妈,你信吗?”陆林风抓住木婉迎的双手,将它们贴在自己脸上。
最近这些天,他也暗暗又将当年的事情翻出来过了一遍又一遍、核查了一遍又一遍。
庆幸的是结果与他当年所想有很大的出入。
木秀的死另有原因,与他基本没有任何联系。
这让他一颗心终于安了不少。
但他当年看到的那些事、那些画面、那些人……不能告诉婉迎!
“我信。那你看到了什么?”木婉迎还是不放弃,继续试探。
陆林风的嘴也依旧闭得很牢,张开半天,也只吐出了一个“我……”字。
木婉迎气得咬他,“陆林风,有时候我真想劈开你的脑子看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会让你把嘴闭得这么紧!”
她将男人推开,缓缓坐直了身子,抬手去抓头上松散的头发。
陆林风也泄了浑身的劲,靠坐在妻子身边。
“有些秘密还是永远成为秘密的好。婉迎,既然你木秀妈妈选择了那条路,你为什么不遂了她的遗愿,让那些事永远成为秘密呢?对你、对她、对你妹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呢?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费尽心思隐瞒你和云风哥的身份,你又为什么非要查下去?”木婉迎反问。
其实冷静了这么些天,她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事,不然也不会接受和陆林风在一起。
她想明白了木秀妈妈的死因大概大部分还是和陈家有关系,和陆林风能扯上的关系应该少之又少。
她想明白了陆林风选择隐瞒大概有他想要隐瞒的理由。
但作为女儿,她就是想弄明白、弄清楚。
她不想这样稀里糊涂地活着。
然而陆林风死活都不肯不张口。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温度就这样又冷了下来。
他们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再闹起来。
但木婉迎对于缄口不言的陆林风始终都隔着一条心。
连半山涉水去条件不好的山庄出差几天这件事都没有告诉陆林风,一个人带着周童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
直到陆林风晚上去深海晨光接不到人,打电话给木婉迎才知道人‘丢了’。
工作上陆林风想给与木婉迎最大的自由。
所以没有去捣乱。
只是一天几个电话问候。
木婉迎也没那么多心思谈儿女情长。
到山庄后她立即抓着周童周小公子按照沈越和任紫辰的设计方案开始一张一张抓拍山庄的照片、一段一段录制他们想要的画面。
三天下来,两个掐惯了的人斗了不少嘴,但同样也是收获满满,眼瞅着马上就能竣工回城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
木婉迎在山庄拍摄的最后一天,也是在山庄最偏的一角温泉池拍摄的那一天江城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暴雪。
这场暴雪来得凶猛。
不过几小时压毁了无数树木、冰封了数不清的街面道路,还摧毁了山路,将忙着赶工不慎脚滑的木婉迎困在了白雪茫茫不见出入的山谷里。
电话打不通,喊叫没人应。
周童周小公子带着山庄的工作人员喉咙都喊哑了,仍然没有半点回应。
她瘦瘦的身影就像消失在了山谷中一样,急得周小公子上蹿下跳,快把整个山庄掀过来,赶忙给亲爸周汉和大哥陆林风打了求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