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瞧着她刚刚用了口蟹肉羹,帮她解释起来:“或许是这蟹肉羹太过腥了,才让舒妹妹身体不适。”
听了这话,容贵妃第一个不满起来,舒昭仪这是在打她脸啊,知道她负责膳食,今日就来这一出。
容贵妃起身道:“皇上,不如让太医来给舒昭仪瞧瞧,若是蟹肉羹的问题,那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话外音就是,若是舒昭仪身体无事,就是故意找茬了。
舒昭仪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恶心,她心里着急,还想拒绝时就被祁景渊的声音打断。
“传太医。”
出了这样的事,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舒昭仪和容贵妃。底下的嫔妃也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姜知意嗑着瓜子,等着看好戏。
太医很快就到了,舒昭仪有些不情愿地让他把脉,她心里也怕祁景渊责备自己。
片刻后,太医跪在地上,带着喜悦的声音禀报:“微臣观娘娘脉象,弦中带滑,此乃胎元稳固,娘娘已有孕月余。”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炸得众人目瞪口呆。
舒昭仪早已泪流满面,她自从上回小产之后,太医诊断都说她以后极难有孕。
可她不信邪,无时无刻不期盼着孩子还能再来,一直喝着药调理,不想自己真的有孕了。
祁景渊听到后,自然惊喜不已,他起身来到舒昭仪身旁,含笑说道:“舒昭仪,你务必要好好养胎。”
皇后也跟着来到一旁,她温声细语地说:“蟹肉寒凉,还好你并未用多少,你和林宝林一样,未满三个月前不用来请安了。”
舒昭仪喜极而泣地谢过祁景渊和皇后,底下的嫔妃们都羡慕地看着她,也不知何时才能轮到自己有孕。
姜知意想了想祁景渊这两个月来,就叫舒昭仪侍寝了两三回,不承想她又有孕了。
不远处的容贵妃瞧见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后,面上的笑容都快要绷不住了,她紧紧攥住自己的手,心中暗恨不已。
舒昭仪可真有福气啊,明明太医说过她日后极难有孕,可她偏偏又有了。
容贵妃不由自主摸了一下小腹,暗自神伤了一会,她何时会再有个孩子呢?
收起所有思绪,容贵妃起身向前请罪道:“还请皇上恕罪,是臣妾安排不当。”
祁景渊伸手扶了她起来:“贵妃言重了,朕并未怪罪你。”
容贵妃听了后,她笑得真切了些,她嗔怪对舒昭仪说:“妹妹你也真是的,自个有孕了都不知道,要是吃了蟹肉羹后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她心里恶毒地想着,怎么不多吃一些?把孩子吃掉了,才最好。
舒昭仪自然看见容贵妃那张看似温和的脸上,冰冷无情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怵。
她羞涩地对祁景渊说:“皇上恕罪,臣妾上回小产后,月事一直不太准。
“臣妾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有孕,打搅了容贵妃精心准备的宴席,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给您赔罪。”
说罢舒昭仪就朝着容贵妃行礼,这叫惠妃眼疾手快地将她搀扶稳。
惠妃面带责备地说:“妹妹这是在干什么?容贵妃娘娘一向大度,又怎么会跟你计较呢。”
容贵妃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这两个人就是故意的,当着她的面演起双簧了。
她气得心里要吐血,面上却装得一派宽容说道:“本宫又怎么会同你计较,舒昭仪真是多虑了。”
皇后看着这幕,笑吟吟地说:“宫里姐妹们和睦,臣妾瞧着也高兴极了。”
祁景渊笑了笑,对全福吩咐道:“把花灯拿出来赏了。”
全福应了后,不一会就领着一群太监宫女提来了十盏造型迥异的花灯。
一时之间,众人都眼巴巴地期盼着能有自己的那盏。
只见十盏花灯,依次被祁景渊吩咐着送到太后、皇后、容贵妃、惠妃、舒昭仪、兰美人、许才人身边。
大公主和大皇子也一人分了个金鱼和莲花样式的花灯。
一个太监将一盏兔子样的花灯放置在姜知意跟前,姜知意立刻收获到周围嫔妃羡慕嫉妒的眼神。
姜知意看着这盏被做得惟妙惟肖的花灯,兔子憨态可掬,看着就讨喜,她没忍住就拿在手里把玩着。
分到花灯的嫔妃们,纷纷起身谢过祁景渊。
祁景渊今日送的花灯,就像一个信号,宗室里和大臣们打量着有着花灯的嫔妃,心里也有了计较。
皇后和容贵妃自然不用多说,惠妃和舒昭仪是有子和有宠的,自然不会落下她们。
兰美人、许才人和姜良人才是这宫里真正的得宠的,尤其是姜良人不容小觑。
戌时已过,中秋夜宴也散场了。
姜知意亲自提着那盏兔子花灯,带着秋霜和万顺回了碧梧轩。
雨露瞧见后,笑着说:“良人这样喜欢这灯,奴婢给您放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可好?”
姜知意摸了摸憨态可掬的兔头,笑着点点头。
她喜欢这花灯的做工,祁景渊派人把这兔子样式的分给她,也是有点意思。
不过她可不是什么纯洁的小白兔。
姜知意坏心肠地想着,今日舒昭仪查出有孕,不知多少人要睡不着觉了,明日去凤藻宫又是一出好戏。
玉琼宫里,已经有孕三个月的林宝林听着主殿里不断传来的贺喜声,她心里惴惴不安。
主位娘娘有孕了,她这个宝林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林宝林悲愤地想着,她为了不让舒昭仪厌烦,一直像个透明人一样,在玉琼宫里活得小心翼翼。
就因为她听话懂事,舒昭仪才愿意举荐自己给皇上,自己有幸有孕后,舒昭仪对自己可谓是照顾有加。
可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再需要她的孩子了。
林宝林摸着微凸的小腹,愁容满面地在寝殿里走来走去。
她的宫女双燕看得眼皮直跳,赶紧上前扶着她,劝道:“宝林,您都走了一刻钟了,快上榻歇着吧。”
林宝林憋着气,推开她的手说道:“舒昭仪有孕后,玛瑙都回了主殿,谁还管我的死活?”
她越想越气,侧身躺在床榻上,任由泪水打湿软枕。
她摸着小腹,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平安出世的。
瑶华宫里,容贵妃回来后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发泄地摔碎一套茶具。她坐在罗汉床上,脸上阴晴不定。
锦绣小心翼翼给她捏着小腿:“娘娘莫急,事儿也要一样一样解决。”
“明日姜良人必定翻不出娘娘的手掌心。”
容贵妃听了这话后,心情才畅快了些:“一个小小的良人也敢三番四次朝皇上邀宠,她也配?”
“她以为有皇上的宠爱就万事大吉了?本宫偏不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