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在原地犹豫了很久。
直到容儿微弱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秦海,你还在吗?”
秦海咬了咬牙,威胁道,“你敢割断绳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把绳子系在自己腰上,下去了。
林硕饶有兴趣地看着,没有帮一把的想法。
他现在不把绳子割断都算仁至义尽了。
马国兴和马国富很久没声音了。
林硕担心他们回去找安娜和田雨的麻烦,于是往回走。
从藤蔓的绿幕中出来,林硕看到马国富躺在地上,腿上染红一片。
马国富正在帮他处理伤口。
看到林硕,马国富脸色惊恐,“你把他们怎么了,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林硕点头,斧头拿在手里,“对,都死了,你们要报仇吗?”
马国兴刚张嘴,马国富就把他的嘴捂住,“我们和那对情侣只是萍水相逢,这位大哥,偷羊的事情是我们错了,你能不能放过我们?”
林硕点头,“可以,现在羊群受惊,我们的损失很大,你要怎么补偿?”
马国富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们可以认出很多能吃的植物,也会培育一些优质的种子,还懂得科学养殖。我们可以帮你们种地,驯养猎物,我们对你有用。”
林硕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专业,好奇地问,“野鸡也可以养?”
马国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卖力地推销自己,“可以,野鸡的生长环境和饲料都会影响他们的生长和产卵周期,我可以帮你养野鸡。”
林硕闻言问道,“你们是陈教授的学生对吧?”
马国富点了点头。
林硕玩味地打量着这个又怂又冷静的男孩,“行,不过我只需要你老师就可以了,你们两个人有什么用?”
“老师这个人很刻板,脾气古怪,你逼迫他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当时我们在另一个营地,老师就是因为受不了他们的管理方式才带着我们离开,一路上我们靠着吃植物果腹,偶尔能在海边捡到一些海鲜,我们很久没吃过肉了,所以才会觊觎你的羊。”
“意思就是,我杀了你们,你们老师死也不会帮我?”
“是这样。”
林硕只是逗他,马国富却当真了,努力为自己争取活命机会。
马国兴终于挣脱马国富,有了说话的机会,“弟,你和他废什么话,要杀要剐随他的便。我们都是留学生,凭什么帮他养鸡种地,有本事就让他弄死我,我死也不会帮他做事。”
林硕走近,马国富吓得往后缩了缩。
林硕抬脚踩在马国兴腿上的伤口上,“留学生就了不起吗?”
伤口渗出血液,马国兴疼得大叫一声,抱着林硕的小腿,“松手!”
马国富声音里带着哭腔说道,“我们这次回美国是要和农学院做一个关于农作物生长和地域水土关系的交叉实验课题,我们身上携带了很多农作物的种子,我会想办法说服教授把这些种子拿出来给你们一部分。”
马国兴瞪着自己的弟弟,“你闭嘴,教授说那些种子是我们活下去的关键!”
马国富哭着说,“我们都要死了啊,我也不想出卖教授,可是我们必须要活下去才能谈以后。”
林硕问道,“有玉米和水稻吗?”
马国富老实回答,“有玉米,没有水稻,还有高粱,一些蔬菜种子。”
林硕没想到自己吓唬一下他们,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他们目前很缺碳水主食,只能到林子里找,吃都不够吃,更别提自己种植。
如今种的都是买来的种子,如何自己培育也是个难题。
这些种子,他势在必得。
林硕抬起踩着马国兴伤口的脚说,“这些种子我全都要。”
马国富下意识地反驳,“不行!”
林硕问,“命重要,还是种子重要?”
马国富鼓起勇气说,“一部分也够你们种植了,我可以留下来当人质帮你们培育,希望你能给我哥和教授留一些口粮。”
林硕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放一个随时想杀了我的定时炸弹在外面吗?”
马国富的计谋被拆穿,呆滞片刻。
林硕只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你俩死在这儿,我去威胁陈教授。要么你想办法说服陈教授,你们三个帮我种地养殖,我管你们衣食住行和安全。”
马国富绝望地说,“教授不会同意的。”
林硕摇头,“这是你们应该考虑的,一会儿我跟你们回去。”
林硕担心他们逃跑,撒了个谎,“别想着跑,箭头上我们淬了毒,没药不出三天他就会死。”
马国富的内心更加绝望了。
林硕返回悬崖边上,低头看到小情侣正抱在一起哭。
容儿的双腿断得很彻底,断裂的骨头从膝盖的肉中扎了出来,血流了很多,导致她的嘴唇看起来有些泛白。
想要拉容儿上来,就得用绳子绑好她的身体。
但是秦海每碰她一下,她都会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声。
秦海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
如今是中午,在太阳的照射下,水面上的雾气散去不少。
林硕隐约看到上游两三百米处似乎是有一片竹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有竹林,就代表新的食物来源。
他们如今只吃肉和野菜,营养摄入很不均衡,暂时看起来没影响,长时间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林硕心想:得找个机会上去看看能不能挖到竹笋,如果能再捉到几只肥胖的竹鼠就更好了。
林硕又看向下游。
忽然,他看到一片黑漆漆的东西在快速接近。
是鳄鱼!
林硕大声提醒,“你们得快点,鳄鱼来了。”
秦海紧张的看着四周,没有看到鳄鱼的身影。
这种未知的感觉比直面鳄鱼更加可怕,他明显慌了,不顾容儿的疼痛,强行固定她的身体。
容儿疼地抓挠他的手臂。
秦海恶狠狠地抽了容儿一巴掌,“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儿!”
容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敢打我?”
秦海固定好容儿后,拉了拉绳子,尝试着往上攀爬。
他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自己爬就很吃力了,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人。
绳子勒在容儿的腋下,她疼得大喊大叫,用手去拍秦海的腿,哭喊着让他停下。
秦海尝试了很多次都没爬上来。
就在他又一次回头时,一头鳄鱼已经出现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