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林嘉许坐在真皮单人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气势低迷地盯着茶几,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爸爸。”林清梦呼唤着他,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我怎么也想不到,黑进商场的人,居然是你的北沐哥哥。”
林清梦默默握住林嘉许的大手,倾听着他的心里话。
“警察说他知道是嘉思特广场,他难道不知道嘉思特广场是我林家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父母遇难后,我们还把他接回家里,和我们同吃同住。我们难道对他不好吗?他为什么......”
说着说着,林嘉许哽咽住了。
“他应是知道嘉思特广场是林家旗下的商场,季叔叔从前应该和他说过的。至于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也不知道。”林清梦轻声回答着林嘉许前两个问题。
而最后一个问题,其实是无解的。
什么样的行为才算是对他好呢?是让他吃饱穿暖,有房住,有钱花?还是要在精神上支持他,鼓励他,顺着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亦或者是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他?
对于善良本分的人来说,可能第一条就够了;但对于贪欲颇深的人来说,恐怕最后一条也不够!
“哎,不管他了。这件事情能如此完美的解决,都多亏了你和泽禹提前发现了炸弹,提前做了准备措施。不然,那后果,可真是无法想象!”林嘉许如是说道,声音暗哑深沉。
“我没有出多少力,主要是泽禹哥的功劳。”
“是吗?我可是听泽禹夸了你一路,说你胆大心细、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闻言,林清梦感到惊讶,祁泽禹居然是会夸人的嘛?前世,自己好像并没有见他夸过什么人,即便是夸奖他人,也大多是冠冕堂皇的话语。
今天这是......
总之,又刷新了林清梦对祁泽禹的认知!
遂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心情愉悦极了。
但她还是谦虚地对林嘉许说道:“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呐,我就是无意中发现,给他出出主意罢了。”
林嘉许拍拍林清梦的手,欣慰地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没问题,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懂事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嗯,爸爸。”林清梦轻声回应着,心里想的却是:经历过一次死亡,自然会幡然醒悟,明白很多真相和道理。
上辈子,因为自己的无知和单纯,害惨了真正爱自己的父母和哥哥。
这一世,她要用自己的能力去守护她至亲至爱的家人和朋友们!
至于那些渣滓,她会挨个虐,一个也别想跑!
“对了,清清,你明天有空吗?”
“有的,爸爸。我最近都有时间的。”
“我已经通知下去明天开公司大会,按照咱们上次计划的那样,你也来参加吧。”
“嗯,好的,爸爸。那明天大会的主题是什么呢?”
“今年上半年的工作汇报。”
林清梦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了,爸爸,那我就先回屋准备资料了。”
林嘉许轻轻点头,表示认可:“嗯,去吧。”
得到父亲的许可,林清梦缓缓转身,开门而出,并贴心地将书房门给关上。
这时,赵姨喊人去餐厅吃饭,林清梦便改道朝餐厅走去。
今天餐桌上只有沈茉涟、林清梦、林宥倪娘仨,林嘉许和林宴礼则是让佣人给他们送到房间里吃。
祁家老宅,偌大的餐厅里也只坐了祁老和祁泽禹两个人,加上站在祁老身后的管家桑爷爷,也就只有三个人,真是冷清得不能再冷清了,但胜在氛围,温馨有爱。
祁老注意到祁泽禹不同于往日的沉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整个人散发出轻松愉快的气息。
遂开口问道:“小禹,这是发生了什么,心情那么好?”
“今天配合云叔抓犯人很顺利。”
“就因为这个?之前顺利完成任务后,也没见你那么开心啊。”祁老狐疑地说道。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祁老刨根问底道。
“就是不一样啊!”祁泽禹放下碗筷,悠然回答道。
祁老略微思索一番,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了林家。
“是因为林家的小女儿林清梦?”祁老的声音苍劲有力。
“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住爷爷,爷爷还是那样的老当益壮!”
“哈哈哈,原来小禹也会奉承爷爷了。”祁老开怀大笑起来,打趣道。
祁泽禹看着身体依然硬朗、哈哈大笑的爷爷,心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怎么能是奉承爷爷的话呢!我说的分明是实话!”祁泽禹反驳道。
“好好好,是实话。”祁老顺着小孙子的话说着,顿了顿,又问道:“林家的小女儿怎么引起你的注意了?”
祁泽禹便又把整个事情中林清梦的表现完完本本地说给祁老听,当然避开了林清梦非比寻常的地方。
末了,祁泽禹总结道:“总之,要是没有她的帮助,商场的事情,是不可能那么顺利、那么完美就结束的。”
祁老祁泰华听着,不住地点头,“嗯,听你这么一说,林家的这个女娃娃确实称得上是巾帼奇才,有雄才大略。我也想见见这个能引起你关注的女孩了。”
不知为何,祁泽禹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甚至比爷爷夸奖他自己还要喜悦。
“好,爷爷以后会有机会见她的。”祁泽禹嘴角微勾,温和地说道。
晚餐后,祁泽禹便回屋继续处理公务。
祁泰华看着祁泽禹的背影,对他身后的管家桑弘柏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弘柏,一晃,小禹都长这么大了啊!”
桑弘柏的声音古朴低沉:“的确,我还记得小少爷第一次抱着个大奖杯回来后,欢呼雀跃的样子,那还是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后来,他再拿奖杯或是奖状、功勋回来的时候,他就再没有那样笑过了。”
“是啊,你和我也都老咯,也不知道我还能陪着他多少年!”最后那句话,略微有点伤感。
桑弘柏安慰道:“日子还长,咱们的身子骨也还硬朗着呢!你又何必这样伤春悲秋呢?反正说好了,你不能‘死’在我前头!”
桑弘柏的最后那句话激起了祁老祁泰华的好胜心,“应该是你不能‘死’在我前头吧!”
桑弘柏立刻反驳道:“当然是你不能‘死’在我前头!”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祁泰华语气坚定,掷地有声地说道:“不,应该是你不能‘死’在我前头!”
随着争论的白热化,他们不知不觉地走到长桌的两侧,面对面站着,眼神挑衅地看着对方。
桑弘柏语气强硬地说:“你别想耍赖,就是你不能‘死’在我前头!”
祁泰华则扬起下巴,毫不退让地回击道:“是你是你就是你!是你不能‘死’在我前头!”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仿佛一定要在这场争论中决出胜负。
其他佣人也不敢劝,唯一能劝的人,在房间里处理公务,她(他)们也不敢去打扰他,便只好看着点两位老人,以防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