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迟音明显愣了下,复又仔细查看终端。
屏幕上显示来电为未知号码。
纪承云换号码了?
这么突然的吗?
再次说话时,迟音的声音不免扩大几分:“纪承云?真的是你?”
老天,他终于回电话了!
幸好她没挂断。
对面的人仿佛迟音知道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
“原来的终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受损有些严重,所以我重新换了一个,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迟音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
明明昨天还有那么多话要问,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想问的东西太多了。
答案就在面前。
一时间,她反而无话可说。
迟音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终端上,因此错过了周围三个哨兵的精彩表情。
厄洛斯心思微转,惊疑不定的看着迟音。
听纪承云的话,迟音竟然一直在找他?这是怎么回事?
迟音和纪承云有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吗?
“阿音,别去找纪承云好吗?”楼安礼小声呢喃,情不自禁抓紧迟音的手,生怕手一松,迟音就会丢下他,跑到纪承云面前。
他刚刚被迟音标记,情绪正是最敏感的时候,非常需要伴侣无时无刻的安慰和抚摸。
楼安礼抿唇,有了挽留的理由。
他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狗似的,小心翼翼地靠在迟音肩上,眼巴巴地说:“我想让你陪陪我。”
“听话,别撒娇。”迟音拍拍楼安礼的头。
“迟音?你身边有人?”纪承云顿了顿,“你现在有空吗?如果有空,我们聊聊吧,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
这句话对迟音的吸引力很大。
迟音双眼一亮,刚想答应,旁边竖着耳朵的段景就凑近终端,似笑非笑地回答:
“呐,抱歉啊,我们现在挺忙的,没空去见你。”
话音未落,一个灼热的吻落在迟音的嘴角。
段景故意亲得卖力,亲吻时发出清脆的“吧唧”声,清晰可闻。
不仅厄洛斯和楼安礼听到了。
吻声也通过终端,传到纪承云耳里。
灼热的唇瓣停留在嘴角,有别于唇chi亲吻时的热|情,带着独特的暧|昧。
迟音有些口齿含糊:“唔…段景!”
“嗯?怎么了?”段景松开迟音的唇瓣,色||气的喘息:
“阿音~你看,终端还没挂断呢,快告诉纪承云,你现在很忙,或者和他说说跟我接吻时的感受?我的吻技还不错吧?”
明明没有那么亲密,只是亲了亲嘴角,段景却故意说得那么暧昧。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刺激纪承云。
段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碰到纪承云,他就好像有应激反应一样,总是想在纪承云面前显摆自己在迟音心里的特殊地位。
虽然也没特殊到哪去,也就比厄洛斯那个倒霉蛋好一点。
想到这,段景轻蔑地看了眼厄洛斯。
呵,那个挖朋友墙脚的废物。
他没有那样的朋友。
眼梢微动,段景的视线重新落到终端。
说来奇怪,段景的直觉告诉他,所有觊觎阿音的哨兵中,最具有威胁的人,不是楼安礼或者克里斯汀…
而是纪承云。
段景相信自己的直觉。
酒红色的瞳仁闪过一抹深意,段景不动声色地抱住迟音的手臂,“阿音,接下来轮到我疏导了,你不能偏心…”
只要答应帮他疏导,他就有把握不让迟音去赴约。
可是纪承云不知道这些。
他只能听到声音。
听上去,迟音正被好几个哨兵包围。
终端里传出来的声音确实很亲密。
亲吻时的shui声、疏导…他的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纪承云眼眸微沉,捏着终端的手不自觉用力,指节发白。
“段景。”他说:“不要不顾迟音的意愿强迫她,这种手段不会带给她快乐,只会让她难受。”
段景细心地擦拭迟音嘴角的shui痕,勾唇嘲讽道:“呵呵,这么关心阿音,不装了?”
“…你先放开她。”纪承云深吸一口气:“冷静一点,别为了刺激我伤到她了。”
纪承云很了解曾经学生的性格,对段景的小心思一清二楚。
“用得着你来说?”段景冷笑:“别说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她。”
“段景,你消停点,精神力退化了还这么精神?”
迟音猛地扭头,避开段景的手,“别擦了。”
她真的服了。
现在分明是她和纪承云谈判的时间,怎么莫名其妙变成段景和纪承云的闲聊了?!
迟音心情烦躁,拽住段景的手,往旁边推了推,抗拒的意味很浓:“你和厄洛斯、楼安礼先出去,我有话要和纪承云说。”
哈,看呐!纪承云一出现,阿音就为了那个老男人,把他推开了。
段景气得快失去理智。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仿佛他是多余的。
愤怒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但哪怕到这个地步,他也记得不能冲迟音发火。
他理所当然的把怒火转向纪承云,“你找阿音有什么事?我能旁听吗?”
“不行!”不等纪承云回答,迟音就出言拒绝。
原主的事她自己都还没搞明白,怎么能让其他人知道?!
“为什么?”段景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我不会打断你们的谈话。”
可是你现在就正在打断!
“纪承云,你在哪儿,我们见面谈。”迟音没有理会段景,对纪承云说:“我在白塔,你方便的话过来接我吧。”
纪承云温声道:“好,我十分钟后就到。”
“如果这十分钟内,段景他们对你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你可以向白塔告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要懂得保护自己。”
他关心地说:“你要记住,和自身安全相比,告状不丢人。”
迟音眼神复杂,“嗯,我知道了。”
告状?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告状’这个词。
纪承云似乎还在用担心小孩子的心态跟她说话。
挂断终端,迟音对在场的三个哨兵说:“除了厄洛斯,段景和楼安礼的疏导推迟到明天。”
“嗯?等等,还有一个哨兵呢?我记得今天一共同意了四个。”
“在外面。”楼安礼回答:“他看到我们都进来了,就没敢跟着进来。”
迟音点头,“你帮我转告他,让他明天再来。”
说着,迟音快步来到塔下焦急等待。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纪承云很守时,开着车如约而至,停在迟音面前。
“迟音。”纪承云的眉眼带着疲倦,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我没来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