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我跟他们尽量避免矛盾,我妈也委委屈屈,他们俩自己,动不动打起来了!
不知道因为点啥,有时候就是计较我二哥说了一句什么话,有时候就是计较谁关个门儿谁搬个凳子谁做顿饭,就能闹起来。
都嫌自己干的多对方偷懒了。两口子掀了屋顶那么闹。
韩晴破锣嗓子你麻辣隔壁你麻辣隔壁骂翻天,我二哥咬着牙威胁警告,威胁警告不管用就上手,把韩晴打得披头散发鬼哭狼嚎。
现在韩晴不往娘家跑了,因为她爹退休那个泵房已经交回去了,现在老两口就住了十几平米的一间屋子,根本没有她落脚的地方。
她不回娘家,可也不伺候我妈。
进来出去把门摔得砰砰的,故意把纸巾垃圾扔的到处都是。
我妈被他两口子折磨得脸色晦暗动不动就哭,不停的叹气,我也只有陪我妈叹气开导我妈的份儿,哪能管了人家!
我妈我姐的处境都是这个样子,我觉得我得想办法改变一下,让她俩都能稍微自在点。
刚刚好,学校对面有个一楼房子出租。
我花一万块钱把那房子租了下来。
我想把我那个六楼租出去,把这个房子简单粉刷一下,搬两张床过去,临街的窗口开个小卖铺,不上班的时候就把我姐我妈都接过去。
一来我可以同时照顾她们两个人;二来她俩互相有个伴儿心情好,有学生来买东西,我姐还有个事儿干;三则我也能挣点外快贴补着点。
等我钱充裕了,我也买个一百多平米的一楼,把我妈我姐都搬过去和我一起住。
天不遂人愿!我租那房子正粉刷呢,我妈又住院了。
这次我妈没住进去中心医院,中心医院人满为患,大夫给推荐去了铁路医院。
铁路医院更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办法,只是输液。
第一天我二嫂和我都在医院陪床。
病房里还有两个人,她俩是铁路局退休职工,躺在那儿是每年春秋两季保健输液。
那俩人边敷着面膜边聊天,说的都是她们单位的人和事儿。
我给我妈打水擦洗降温,看着输液,她这还带点发烧。
我二嫂鼻子吭吭吭的,就跟没她啥事儿一样这儿站站那儿站站,不知道啥时候就晃荡到人家那俩人床中间去了。
人家俩人聊天,谁也没搭理她,她就那么不声不响安安静静像个农村小女孩儿似的,歪在一个人的床尾,笑眯眯专注的听着人家说话。
那俩人看她这样,就说:“我俩就是春秋两季保健输液,不用陪护!”
我二嫂羞涩道:“我不是陪护,我是给我们家老太太陪床来的。”
俩人都输上液,行动就不大方便了,她们看见我二嫂那么乖巧的还在她俩床中间靠着,就试探的说:“诶,你能不能帮我们打点水?”
“好。”我二嫂立马痛痛快快去给打水,动作轻巧利索一点不像快五十岁的胖女人。
打回来水,她又跟条小狗似的回到原地蹲着,两个眼睛亮晶晶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等着听人家说话听人家吩咐。
这打水倒水一来一回没一会儿,仨人就熟了。
那俩人小韩小韩的叫着,小韩帮我摇摇床,小韩帮我垫个枕头,小韩帮我递一下杯子……小韩都微笑着一一照做。
我真是服了我这个二嫂了,为人处世确实有一把刷子。
要让我,我可不会这么跟人合群儿。
可是话说回来了,她跟这俩人有啥关系啊,她这么殷勤?
我不是说对陌生人不能搭把手,我在想为什么她在家里跟她老公跟我妈就要翻脸无情斤斤计较呢?
她刚结婚那会儿怀孕了不听我爸我妈任何人的劝,执意要去打胎,打完胎就窝在床上让我妈端屎端尿伺候,出了小月子就要吃雪糕,我妈怕她坐下病就赶紧拦着,结果惹她大喊大叫:“我就要吃!”
后来她要买楼房,让我爸厚着脸皮跟大哥借钱,等楼房下来我爸说结婚两年管他们吃住没要过一分钱,所以装修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她就从此跟我爸翻脸不让我二哥回家。
她怀孕就流产怀孕就流产,没人敢说她一句,她自己三十多了要不上孩子,就发怒到处说我妈嫌弃她生不了孩子,她要跟我妈势不两立。
好容易怀了嘟嘟,又给她妈干活给弄早产了两个月。我妈本来在我大哥家躲给我伺候月子呢,哪知道她早产,结果这么多年又变成了不伺候她月子的月子仇了。
任凭这么多年我妈怎么贴补,这仇就是化解不了。
我妈那儿,除非是想买什么东西了跟我妈要存折,其他什么过年过节我妈病了她跟我二哥是不闻不问一毛不拔!
因为想挣我大哥的四千保姆费跑过来了,还天天给我妈气受,一点小事儿就跟我二哥互相推诿打架吵架。
怎么对着素不相识的外人,这么友好谦卑?
真是个邪了门儿的玩意儿!
在家里,这两口子对我们家人简直太精明了,精明的都冒烟了。
我二哥过来替换着陪床,只替换他老婆!
他们两口子一股,他们一天,我就得一天,绝不能说他俩两口子两天,我一天,那样我就占便宜了,他们就吃亏了。
两口子买个饭或者买点什么别的吃的,可丁可卯,俩人一人一个,决不会因为吃了我买的东西而跟我客气一句。
韩晴还隐晦点,把东西藏起来,等我不在的时候吃,顶多我不小心回来早了看见尴尬点。
人家我二哥就能做出来,当我面掏出好吃的,对我说:“哎呀,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不爱吃,就买了我跟你二嫂的,你想吃你自己去买吧”然后他两口子就呱唧呱唧埋头吃起来。
我妈也不齿他们的做派,跟我使眼色,我笑一下。
这要是跟他们一般见识,那啥也别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