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一怔,有些微愠怒,“看不起谁呢?”
霍小北道:“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不信任她,我是女人,我们女人看女人比你们男人准。”
“你也知道打从你带庄芊芊过来跟我们玩开始,我就看她不顺眼,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实在是她一扭身一开口我就知道这是个在茶缸里泡大的主儿。”
“当然对你们男人而言,她在你们眼前扭一扭屁股,在你们怀里撒一撒娇,你们就觉得她温柔可人百媚千娇,这也怨不得你们,男人嘛永远是视觉和听觉动物。”
李奕道:“小北姐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是?在坐的男人我看也就峥哥那样,大家眼睛还是很毒的。”
“尤其是戚南风,他见庄芊芊第一面就说这个女人骚气的厉害,就是没脑子,不过对付峥哥绰绰有余。”
云峥:“……”
戚南风拿眼睛扎李奕:你不提我能死?
李奕:“我不是想夸你是鉴婊大师嘛,你也不是真说峥哥没脑子,就是说他比较单纯。”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被人夸单纯不就等同说他没脑子嘛。
李奕见云峥脸色本来只是有些不佳现在是彻底黑了。
再看戚南风,他此刻正拿冷如冰刀的眸子向他射箭过来,冻的他浑身一抖,头垂下躲开。
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奈何他还圆不回来,只能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灌醉自己当瞎子。
一行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了这顿饭,作为东道主的文佑庭提议去他的会所唱歌继续喝。
娄宴臣道:“你们去吧,我跟喜儿要回去了,答应了喜儿今晚带她看星星。”
桑喜知道这是娄宴臣不想跟他们一起去找的托词借口,也就微笑着没有戳穿他。
在陆仕韫身边走着的霍小北一把把桑喜从娄宴臣身边拉到自己身边,大着舌头道:“回什么去?回去?你忘了答应我跟我一起去会所喝酒找男人了?”
轰!
顿时所有人目光向她俩个投射过来,有愤怒,有诧异,还有一个眼底莫名卷着兴奋。
霍小北醉了她可以光明正大无视那些复杂的眼神,可桑喜没喝酒,且异常清醒。
她觉得此刻所有的眼神全都像把嘲讽的剑一般朝她射过来。
她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就好像她真去喝酒找了男人似的。
当即捂住霍小北的嘴防止她说更多,并且笨拙的补充道:“呵呵,她开玩笑的。”
真是要亲命,本来霍小北只是说喝酒看男人,这几杯酒下肚直接变成喝酒找男人了。
可真行,一字之差,效果天差地别。
霍小北死命拨开桑喜捂在她嘴上的手,桑喜一时没拉住,她又不怕死的开口道:“你怎么这么没种?没事,姐罩着你。”
桑喜内心:完了。
反正已经死了,索性也不管她了,她不管霍小北反而不说了。
真是……桑喜想骂人。
只是她看陆仕韫脸色越来越差,都快黑成煤球了,就差在爆发的边缘了。
娄宴臣掀眸看向陆仕韫冷嗤道:“这你也不管?我以后可不敢让我老婆跟你老婆玩了。”
陆仕韫下颌线都快崩成一条直线了,他二话没说一把把霍小北扛上肩头,扛走了。
霍小北在他肩头挣扎,向桑喜招手,“喜儿,你快点跟上,我给点个上面和下面都最大的,保证你大饱眼福。”
桑喜:“……”
众人:“……”
桑喜觉得她学了这么多年语文,愣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处境。
如果可以,她死都不想认识霍小北。
余光偷看娄宴臣,发现他此刻脸色也黑的可怕。
她敛气屏声头不敢抬眼不敢睁,任由娄宴臣牵着她的手直直往外走。
总觉得后面有目光定在身上,险些把她后背戳穿无数个洞。
娄宴臣喝了酒,回去的路上桑喜自动坐到了驾驶室,娄宴臣也没说什么长腿一迈上了副驾。
一路沉默。
逼仄的车厢空间过于静谧,针落可闻,显得车内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最终娄宴臣打破了这份静谧。
桑喜微微侧头,发现他后仰靠在座椅靠背上眼睛微微闭着,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留下阴影。
他今天喝的不多,只喝了文佑庭敬的那一杯酒,后来别人敬他他都没喝,说晚上要睡帐篷,喝多了怕被狼叼走了不知道。
陆仕韫呛他,“你就是那只狼吧?”
一杯酒并不足以让他醉,那他现在这种状态桑喜猜想一定是跟霍小北说的那番话有关。
小心翼翼道:“她肯定是开玩笑的,她是跟我说了,可是我没答应,而且她当时只是说看男人,没有说找男人。”
桑喜说完车厢里又是好一阵沉默,就在她忍不住又要偷看娄宴臣表情时,见他也正望过来,四目相对。
桑喜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没,只听娄宴臣道:“所以你在饭桌上故意替霍小北说话就是想把她灌醉,好让她不去找男人?”
桑喜无声点头。
两分钟后,忐忑问道:“她老公不会跟她闹吧?”
娄宴臣反问:“你觉得她有这样的想法不值得她老公跟她闹?”
兴许她只是嘴嗨呢,但愿是吧,要不然她也觉得霍小北确实被宠坏了。
娄宴臣明显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见他忍了忍始终还是没说出来。
桑喜心想,估计没好话,不过怨不得他生气,霍小北那话她听了都想生气。
她不自觉加快进度,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云峥的度假区停车场。
桑喜刚解下安全带准备下车,娄宴臣突然欺身过来,整张脸直逼着她。
他墨如黑夜般浓稠的眸子直撞进桑喜的眼睛里。
薄唇轻启,“你觉得我要不要也跟你闹一下?”
桑喜被他突如而来动作明显吓到了,黑长睫一下子定住了,大脑一时间宕机。
眼前无限放大的是他五官无懈可击的一张脸,耳边回荡的是他醇厚低沉如大提琴般音质的声音。
“你觉得我要不要也跟你闹一下?”
这句话紊乱了她的呼吸。
没等到桑喜的回答,只看到眼前的女人眼中的无措和脸颊慢慢染上霞绯。
娄宴臣微微扬起俊毅的凤眸,唇角轻轻勾着,“嗯?”
她不说,他偏要等一个答案。
桑喜最终结结巴巴,“我,我没有,没有那种想法。”
娄宴臣骨指修长的大手压了压桑喜发顶,嘴角笑意更浓,“知道你最乖了。”
夜色浓郁,两人牵手往前走,海风吹乱了桑喜额前的碎发。
也吹乱了她的心。
不经意抬头,天上繁星闪烁,犹如在黑绒布上洒满了钻石。
她轻易就找到了最亮的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