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娇推开李贞筠跑出去。
她跑到花园里,看到裴之庭站在花丛中,她跑过去,裴之庭就不见了。
她又看到裴之庭在湖边,她跑过去,裴之庭又不见了。
宋惜娇不信邪,她跑到裴之庭的书房,裴之庭正坐在书桌前办公,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冲她宠溺一笑。
“裴之庭!”
宋惜娇跑过去,抱住了他。
“裴之庭,我好想你。”
“娇娇,你怎么了?”
宋惜娇感觉不对劲,这个怀抱,没有温度。
她松开裴之庭,看着眼前的裴之庭,她伸手摸了摸,她的手上什么也没有。
眼前的裴之庭,是幻影。
她坐在书房地上,抱着自己的腿,把头埋进膝盖里,放声大哭。
李贞筠怕她做傻事,让人把家里的窗户都封死了,剪刀之类的利器也都收了起来。
“娇娇,你想想豆豆,你已经没了爸爸,,她不能再没有妈妈了啊!”
豆豆,对,她还有豆豆。
她还有豆豆。
宋惜娇起身,去找豆豆。
豆豆正在睡觉,宋惜娇看着豆豆那张酷似裴之庭的小脸,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豆豆,妈妈不是想抛下你,妈妈只是太爱爸爸了,看到爸爸,妈妈就想扑上去,可妈妈怕,怕你看到,会吓到你,会把爸爸分走,妈妈不是想抛下你……”
她终于正常了一点,可李贞筠又觉得她的状态很不对劲,她每天抱着豆豆,给她讲她爸爸的事,给她看她爸爸的照片,教她喊爸爸。
豆豆看着照片,脆生生地喊爸爸,宋惜娇就亲她一口,夸她真棒。
李贞筠看着她这样,又忍不住想哭。
宋惜娇像是一夜之间就成长起来了,她不再哭,不再闹,她开始帮李贞筠处理裴之庭的后事,照顾豆豆,照顾裴家的生意。
“妈,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豆豆要睡觉了,我先带她去睡觉了。”
李贞筠叫住她:“娇娇,豆豆已经一岁了,之……有张姨王姨在,你可以把豆豆交给她们照顾,你不用这么辛苦……”
…裴家死气沉沉一片,连花草树木都蔫巴巴的,一点活力都没有。
上次见,她还一脸幸福的说:裴之庭对我可好可好了,妈妈你就放心吧!
这才多久,她就一身素缟,抱着裴之庭的遗像,坐在窗边发呆。
“姐姐!”
陈垚也跑过去,他看着宋惜娇,眼睛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宋惜娇恍惚开口:“垚垚?”
“诶,姐姐,是我!”陈垚见她还记得自己,很是开心。
“你怎么这么老了?”宋惜娇看着陈垚,皱眉道。
陈垚愣住,宋桦也愣住,李贞筠眼里闪过泪光。
陈垚今年才二十四岁,可因为长得高大,又长了胡子,看着比较显老,可怎么也称不上老啊!
宋桦见她脸色苍白,眼里黯淡无光,身上也瘦得全是骨头,眼泪都出来了,又憋了回去。
“妈妈,姐姐怎么了?”陈垚还搞不清状况。
“你姐姐没事,她就是太关心你了。”宋桦怕陈垚说错话,惹宋惜娇不开心,拉着他去花园。
把裴家的事,还有宋惜娇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陈垚听后,一拳打在树上。
裴之庭,算什么男人,居然就这么死了,把姐姐一个人留在世上,让她这么痛苦!
……
“咳咳……”
宋惜娇咳嗽两声,身体便往后倒去,她感觉自己身体空空的,像一具空壳,没有了灵魂。
她看向 扶着自己的手,那是,裴之庭的手。
“裴……裴之庭?”
她伸手,抚上那张脸。
“裴之庭,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说完,她便倒在了裴鹤同怀里。
“姐姐,姐姐……”
“娇娇,娇娇……”
宋惜娇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深渊,一直往下掉,她看到了裴之庭,裴之庭向她伸出手来。
裴鹤同坐在病床前,右手描绘着她的轮廓,左手去理顺她的秀发,却在黑发中看到了一丝丝的白发。
他反锁卫生间,与电话那头的人发生剧烈碰撞。
“她会死的,医生说她哀恸过度,已经伤了身体,再加上她不肯配合治疗,她真的会死的!”
裴鹤同吼完,那边沉默了很久,才传来声音。
“我不会让她死的。”
“嘀嘀嘀嘀……”
千公里之外,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两个男人在对峙。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
“我是答应过你,可我没说过,别人不会伤害她。”
“谁,谁伤害了她?”
“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男人说完,便打开了房门。
一架直升机落在医院,裴之庭从上面下来。
男人站在宋惜娇病房门口,看着里面那个瘦得形销骨立的女人,眼眶微红。
“之庭……”
李贞筠看到男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
“妈,不欢迎我吗?”
病房里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男人跑进去,便看到宋惜娇倒在地上,地上是一片破碎的瓷片,她的手被割破,鲜血直流。
男人跑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抓住她的手,给她止血。
“裴之庭?”
“裴之庭,我好痛,我好痛啊!”
宋惜娇靠在男人怀里,一边说着,一边捶打他的胸口。
男人让她打,让她骂,紧紧抱着她,在她要哭晕过去时,男人吻住她,把她所有声音都堵在嘴里。
一吻毕,宋惜娇躺在男人怀里,没了声音。
李贞筠与裴中桓心事重重,宋惜娇却很高兴。
“之庭,你告诉妈妈,你到底是谁?”
裴中桓与李贞筠坐在裴之庭对面,李贞筠看着裴之庭,严肃的开口。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
“妈,我不是裴之庭,还能是谁?”
裴之庭笑着给李贞筠夹菜。
李贞筠却笑容勉强,吃不下饭。
裴中桓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急,来日方长。
吃完饭后,裴中桓与裴之庭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