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姐，我觉得你们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赵耀无奈地道：“这里是餐厅，我需要的是服务人员，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两只魅魔齐齐愣住了。
包吃包住，每个月额外支付给我们五十枚金币薪水，而且不需要付出身体？
这种事情要是说给同族的姐妹听，她们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睡前得摆成什么姿势才能做出这样的美梦？
蓝发魅魔抬起头来，勇敢地注视着赵耀的眼睛，道：“请您原谅，我们并不是质疑您高尚的品德，实在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
红色魅魔接道：“事实上，别说五十枚金币，哪怕是每月五十枚银币也足够让我们感激您一辈子。”
蓝发魅魔又道：“我们非常清楚，我们根本创造不了哪怕五枚金币的价值。所以，除了肉体，我们确实想不出自己怎么做才能配得上您所说的每月五十枚金币酬劳。”
赵耀：“……”
说实话，刚才赵耀是有些恼的，但她们解释完后，赵耀明白了她们刚才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心中的恼怒也就消失了。
这个世界的人若拥有了与实力不匹配的美丽外表时，看样子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么想着，不由得就有些心酸。
赵耀心里在感慨，两只魅魔在交换眼神，于是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咕噜噜……”
短暂的寂静被一阵肠鸣音打破了。
听到声音，赵耀愕然向两只魅魔看去，正好看到红发魅魔窘迫地低下了头，不自然的红潮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
蓝发魅魔凄然道：“我们已经两天半没有进食了，所以……让您见笑了。”
赵耀微笑着摆摆手，道：“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在两只魅魔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赵耀站起身来，径直回了后厨。
“莉莉丝，对不起，好像被我搞砸了。”
红发魅魔低声对伙伴说道。
在她看来，在与可能的雇主交谈时，饿到肚子咕噜噜叫实在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这次应聘大概是没戏了。
蓝发魅魔莉莉丝牵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几下，安慰道：“莉莉安，这不怪你，就算你的肚子不响，我也差不多了。”
“莉莉丝，我真的不理解。”红发魅魔莉莉安抽泣着道，“难道成为有钱人的玩物就是我们既定的命运吗？世界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不要这么悲观，打起精神来。”莉莉丝再次轻拍莉莉安的手背道，“总会有出路的。”
嘴上这样说着，莉莉丝的眼睛却也红了。
出路，出路在哪呢？
短暂的沉默后，赵耀手上端着托盘快速走回来了。
把两碗粥分别放到两只魅魔面前，赵耀柔声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大清早饿着肚子说话。你们先吃吧，吃完我们再谈。”
碗中喷香的粥让两只魅魔再也移不开目光，唾液腺疯狂地分泌口水，根本无法控制。
两天半前，她们吃的最后一顿饭就是粥。
两个人，半碗燕麦粥，清如水。
不知是不是错觉，赵耀总觉得，这两只魅魔的眼睛都绿了。
如蓝发魅魔莉莉丝所言，她的肚子适时发出了“咕噜噜”的肠鸣。
红发魅魔莉莉安颤抖着伸出手，当赵耀以为她要开始吃的时候，却见莉莉安眼睛一闭，双手轻轻向前一推，偏过头去，艰难却又坚决地道：“我们付不起这碗粥的费用。”
赵耀微微一怔，倒是对这两只魅魔有些欣赏了。
明明饿极了，却还能拒绝近在眼前的食物，其意志力不可谓不坚强。
“不收钱。”赵耀摇摇头，“但是作为交换，你们吃完后，要给我讲一讲你们的故事，如何？”
事实上，赵耀确实挺好奇。
阁楼的书中，关于曾经魅魔一族的描述，虽然不算顶尖的强大，也绝对不算弱小，怎么就混成了现在这么个人见人欺的惨样？
两只魅魔震惊的目光齐齐射向赵耀的脸，见他表情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赵耀在帮助她们。
真的遇到好心人了吗？
“谢谢……”
两女道谢一声，不再多说，拿起小勺开始进攻碗里的八宝粥。
当第一口热粥入口时，两女的眼角不约而同地流下了泪水。
她们根本来不及去仔细感受粥的味道，只知道不停地舀起，咽下，舀起，咽下……
如此浓稠绵滑的粥， 上一次吃是什么时候？
时间太远，莉莉丝记不起来了，也许是十年前，或者十五年前？
一碗粥很快就下了肚，两女再也不顾形象，抬起碗来也再倒不出哪怕一滴汁水后，又仔仔细细地把碗边碗底刮干净，等用勺子也刮不出东西后，又用舌头把碗仔细地舔了一遍。
当那碗已被舔得干干净净就像刚从洗碗机里拿出来一样的时候，两女终于放下小碗，很是默契地伸出小舌头把残留在嘴边的味道带走。
不过，粘在脸上的残渣却是没办法了，她们的舌头够不到。
“应该还不饱吧？”赵耀笑道，“但是你们饿太久了，如果突然吃太多的话，肠胃会受不了。”
莉莉安感激地道：“这是我们多年来第一次收到他人的善意，谢谢您的慷慨。”
至于肠胃受不了的说法，莉莉安却是不以为然的。
都要饿死了，还考虑什么肠胃，岂不是本末倒置？
莉莉丝也道：“吃下这碗粥，我们再熬三四天也没问题，谢谢您带给我们新的勇气。”
八宝粥，她们都没有吃过。
但是这碗第一次吃的粥，不仅温暖了她们的胃，温暖了她们的身体，也温暖了她们的心。
赵耀微笑道：“不用客气，现在轮到你们……”
话没说完，被一个大嗓门打断了。
“兽神在上，餐厅又变样了！米娅小姐，今天的早餐是什么好东西？咦，是埃洛伊斯小姐？您怎么在收银台里，莫非您也成为餐厅的员工了？”
然后便听埃洛伊斯娇笑道：“怎么样，你看我的气质是不是和这个餐厅很搭？”
那个大嗓门回道：“和餐厅搭不搭不好说，和老板倒是很般配。”
之后又是埃洛伊斯欣喜的声音道：“今天开心，早餐由本小姐请你了，等着。”
赵耀摇头无奈一笑，心想这魅魔的故事怕是要等下次了，却听到埃洛伊斯道：“老板，这里有我在就行，你办你的事情。”
埃洛伊斯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
反正是朋友，帮下忙也很正常。
“开始来顾客了。不过你们的故事还是要讲，请跟我来。”
赵耀对两只魅魔打声招呼，带着她们向食材展示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