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五哥,不用给他废话了。看我一刀结果了这鹰爪孙,给遇难的兄弟报仇雪恨。”
那个黑脸大汉,说着拔出钢刀,作势就要动手。
我眼睛一闭,心中暗叹,“可叹我李铁铮,没有死在战场上,居然让几个毛贼给暗害了。”
那黑脸大汉猛力拽我的辫子,想把我头拽过来。却不曾想,一下子将假辫子拽掉了。众人皆是一惊。忽然门外有人喊道,“住手!”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二十多岁女子走了进来,她目光先是落在我的假辫子上,然后说,“这位英雄的辫子是假的,很可能也是反清的义士。先松绑,让我问明再说。”
“教主,”一旁一个汉子说道,“咱们通州行刺那狗皇帝的时候见过这鹰爪孙。他是清宫的走狗无疑。”
“是啊,教主。”旁边的众人齐声应和道。
“等我审问一下再说,先放下来。”那教主坚持道。众人虽心有不甘,还是将我放了下来,但手脚还是捆着。
“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众人闻言,都退下了。
我和那女子互相打量的许久,那女子问道,“你今天在鸿兴楼,唱的什么呀?”
我说,“我家乡的童谣,怎么了?”
那女子“扑哧”一声笑了,“你家乡法兰西的么?”
我一愣,想起他们刚才说,通州行刺。幡然醒悟问,“那包是你的?LV那个。”
她笑着对我点点头。我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种默契。
刚要“老乡”相认,突然觉着应该再谨慎一点,对对暗号,便问道,“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今年过节不收礼。”
“收礼只收脑白金。”
自此我再不怀疑,赶紧示意她快点松绑,“勒死我了。”
“等等”,她举手打住,噘着嘴问道,“你怎么做了朝廷的鹰犬?”
我见她们张嘴闭嘴就叫我鹰犬,很不高兴,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耐着性子说,“这个说来话长,你先帮我解开。”
她用匕首挑断了捆绑我的绳子。我松了松绑的发麻的手脚说道,“我当时一穿越就在战场上,那乌什……义……军。”考虑到他们的立场,我不得把“叛军”改成“义军”,“挥刀就砍,我总得保命吧?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成了清军。”
“嗯嗯”,她点点头,似乎是表示理解。
“那说说你吧。怎么穿越过来的,还成了教主?”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我叫吕千渝,原本是一个杂技、魔术演员。谁知道有一天,突然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再睁眼就来到了这里。因为自己会变魔术,身上还有些21世纪的药,所以就被这里天理教的信众所推崇,以为我有法术。成了圣女、教主。”
我不禁感叹道:“真是奇妙的经历。为啥你穿过来就能带着东西,我就身上啥也没有呢?”不过又仔细一想,那天我躺在房间里,也确实身上没带东西。我又问她,“通州行刺乾隆的也是你们吧?你们用的什么宝刀,能把皇帝的息兵剑斩断?”他“呵呵”一笑,说道,“就是这个”,说着掏出一把齐头短刀,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把双立人菜刀。我接过来仔细端详,心里寻思,“可能清朝的时候中国制钢工艺不行,所以双立人这种21世纪的菜刀,相较之下也成宝贝了。”我又问她,“那如今你打算如何带领这些信徒呢?”
她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天理教是反清复明的民间组织。你也应该知道清朝腐败,堕落,造成了近代中国屈辱的历史。我既然穿越过来了,就要利用我的一些现代知识,推翻清朝,反清复明!为了在信徒中树立威信,我现在自称反清义士吕留良的后代。”片刻,她又问我,“你愿意加入我们么?凭借你的能力,才华。一定能够帮助完成反清复明大业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出教主的位置。”
我扑哧一下没憋住笑,摆了摆手,“这个可不行。”
“为什么?你贪图那个官位么?再或者,你是满族”?
我哈哈笑道,“都不是。”
“那为什么?你不知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么?不知道近代中国的百年耻辱?”她步步逼问。
我说,“清朝虽然封建、腐朽,但乾隆皇帝还是有雄才大略的,在他治下帝国领土空前广大。但西北、西南边疆还不稳固,如果这个时候推翻它,可能影响中国以后的国土面积,不如等稳定一些了再说。”
吕千渝眨巴眨巴眼睛,“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们。上次通州行刺,我们有几个兄弟陷于刑部大牢。你得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我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此事极为棘手,刑部大牢戒备森严,想要救人不太容易。”
吕千渝眼神坚定地看着我,说道:“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在牢里受苦。一定得想办法接近刑部大牢,找到救人的机会。”
我寻思,就凭他们这几个虾兵蟹将,想推翻清朝简直痴人说梦。但此时如果不答应,怕是甭想离开。另外自己在这孤零零清朝,这吕千渝真算是和亲人一样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点头答应,表示会尽力而为。又问她道,“你们天理教,有没有什么信物或者暗语,教我两句。以后遇到也免得误会。”她忙说,“对对对,武侠小说都这么写的。”说罢,从衣服里取出一只令牌,上绘一朵白莲花(天理教是白莲教分支),这是我教令牌,见令牌如见教主。”我哈哈大笑,“这真和演武侠剧一样了。”接着她又教了几句天理教的暗语,如,“天理昭昭,破暗除晦,还世清明。”我都记下了。
吕千渝很高兴,于是对外喊,“霜羽。”那个鸿兴楼唱曲的小姑娘,跑了进来。“去把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等人都喊进来,我要跟大家介绍一位朋友。”
霜羽见我身上绑绳全部解开,含笑看着她,有些诧异。但还是跑出去叫人了。一会儿功夫,呼噜噜进来一大群。吕千渝一指我道,“这位是我的师兄,小时候分开,多年未见。以致一开始我也没认出他来。虽然不在一起,但反清复明的宏志都一直未曾忘记。他这次是暗中打入清廷内部,伺机和我等里应外合推翻鞑子。因为与孙五哥未曾谋面因此闹了些误会。”接着一一向我引荐,她一指一位头戴白色小帽,六十多岁的老者,说道,“这位是牛街清真寺阿訇,马义真,精通教门拳法,是我们的二当家。“这位”,说着一指一位道士,我一看认识,正是白云观的峒元道人。“峒元道人是我们的三当家,全真内功已臻化境。”峒元手捻须髯含笑说道,“施主,我们又见面了。”我冲他抱了抱拳。吕千渝接着介绍,这第三位是个胖和尚,叫做无心禅师。师承少林正宗。看了这三位,我寻思,“知道的,这是天理教总舵。不知道还以为是北京宗教协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