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琰面色一僵,又问:“云姑娘,你不肯接受道歉,是觉得我们的诚意不够?”
“啊,没有,你误会了。”
云澜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笑得很温和:“我就是不想接受而已。”
上官桡一听顿时就冒火了,猛然抬起头,用手指她:“我们父子俩好声好气给你道歉,你居然还耍脾气不接受?就算你是云长老的外孙女又如何?你知道我们上官家的背景吗?你……”
“看来,你这根手指也不想要了。”
少女眼神幽然地盯着上官桡指向她的那根手指,嗓音冷了下去。
上官桡身体一抖,回想起今日经历的那一幕——这小女孩看着娇滴滴的,出手竟如此狠辣,一下子就把他手指给折断了!
他悻悻地收起手,脸上仍带着愤懑与不满。
院长眉头紧皱,啪地一下把茶杯扔到上官桡面前:“混账东西!当着我的面还敢大肆扬言?!”
几片茶杯碎片飞弹到上官桡身上,刺得他叫出声,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上官琰见此,立即把上官桡拉到身后,连忙对着院长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首席长老,是在下没有教导好犬子,惹了您的不快,但此次我们父子俩是真心想要得到云姑娘的谅解……”
“谅解?”院长不禁冷笑,“我怎么看着你儿子好像还很不服气呢?”
上官琰立即转身,冲上官桡喝了一声:“快给首席长老认真诚恳地道个歉!”
上官桡隐约感觉大事不妙,赶紧乖乖地面向院长鞠躬:“首席长老,是晚辈出言不逊,请您原谅晚辈!”
院长简直要被气笑了:“我说你们父子俩是不是一个个脑子都有病?真正需要你们道歉的人不是我,是云澜丫头,你们冲我道什么歉?是觉得我能替云澜丫头原谅你们不成?”
上官桡暗暗咬牙,心中暗骂这个云澜果然是个贱蹄子,居然找首席长老告状,真是心思歹毒!
这时,默默不作声的云澜突然道:“你们是祖师爷上官清鹤的后代?”
上官桡一愣,上官琰及时回答:“我们是祖师爷的旁系后代。”
云澜听言轻笑一声,笑容却不达眼底:“我之前在药王之森历练,恰巧遇到祖师爷的沉眠之地,药王上官清鹤一生舍己为人,心怀大义,怎么他的后代,偏生出了你们这样的无礼之人?”
听着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如此教训,上官琰一直憋着的火气噌地一下往上冒起。
他皱了皱眉,沉声道:“犬子失礼,确实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尽到责任,但再如何,我也是丹药协会的长老之一,是你的前辈,前辈给你赔礼道歉,你身为晚辈,不应如此肆无忌惮,得饶人处且饶人。”
“看在你是云长老和君战神的外孙女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云澜坐直身体,眼底渗出几分冷意,似笑非笑:“照你的意思是,我不想接受道歉,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外公外婆,从来不会教我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只会教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儿子三番四次欺辱我在先,一口一个贱蹄子,还把我当成是什么图谋不轨之人!”
少女一字一句道,声音清晰有力,她一拂袖,眼睛危险地眯起:“我外公为丹药协会尽心尽力多年,与其他前辈一同维护丹药协会的名声,上官桡仗着你的长老之名,私底下对多少炼丹师狂妄无礼、倚势凌人,你这个做父亲的又能知道多少?即便是知道了,你又是如何处理?是严加教导,还是姑息纵容?我猜,是后者吧!”
上官琰的脸唰地一下变成猪肝色,面对院长冰冷的凝视,他一瞬间也不知应该反驳什么。
关山河在一旁看着上官琰的沉默,心中难免惭愧,想不到上官桡竟背着他们这些长老,偷偷欺辱丹药协会里的其他炼丹师,就连身为执事的柏玥也不放过……
本来,上官桡也算不得什么炼丹奇才,他能进丹药协会,也完全是因为上官琰。
上官琰在纵容上官桡的同时,他们又何尝不是在纵容这种情况的发生?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院长深呼吸一口气,不再看上官父子一眼,而是转头面对云澜:“我身为首席长老,没能及时察觉到丹药协会内早已存在此等不良作风,我也应当承担责任。云澜丫头,你希望我怎么做?”
云澜神色淡淡:“院长,一人难顺百人意,问题不是我希望您怎么做,而是您与长老们希望丹药协会的今后,要如何继续在碧落之境中立足,这应该是您与长老们共同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