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大同升任通判,林凡升县令了,就连李公甫那草包,都当县尉了?!”
随着早朝结束,朝堂之上的赏赐,随着官府公告的张贴,整个临安府衙都乱套了。
一群县令们凑在一起,怎么也想不通,就周大同那老梆子,按年岁,再过个几载都要致仕了,这还升官了,凭啥?
一群捕头们凑在一起,盯着公告上的赏赐,那是嫉妒到牙根发涨,
往日里他们鄙夷的对象,现如今一个升县令,一个升县尉,都爬到他们头顶了。
吏啊,林凡和李公甫可是吏啊,吏一辈子都是吏,子孙三代都不能考取功名,那是拿最少的钱,干最脏最累的活!
这咋摇身一变,他们被皇帝亲封了,都变官了,这能服众?!
府尹的书房内,赵知秋命人烧了茶,专门宴请了周大同,林凡,李公甫三人。
以赵知秋的官位,他有资格参加早朝,今日朝堂上的封赏,他亲眼所见。
相比较林凡升为县令,李公甫升为县尉,这依旧是小官,仍在赵知秋的管辖范围内,可通判就不同了。
杭州府尹是从三品,通判是正六品,中间虽然差着三品,但通判的职责就是监察府尹,官不大,权不小。
很多机密卷宗在府尹审核后,都需要通判盖章,卷宗才会有效,足以见通判的重要性。
赵知秋是万万想不到,一个在县令位置上待了25年的老家伙,毫无作为,竟然摇身一变,走到了通判的位置。
如此升迁,不得不让人深思。
“老周啊,你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日后前途无量啊。”
“还有你们两个小家伙,现在有吏部侍郎做靠山,了不得喔。”
“府尹大人哪里话,我老周就算是坐到了通判一职,也是您的人,以后还请大人继续照拂。”
周大同小口饮着茶,语气不同往日般唯唯诺诺,腰杆子直了许多,话虽依旧恭敬,却有点指身份之意。
林凡与李公甫交换过目光,笑着饮茶:“府尹大人哪里话,今日能得赏赐,一定是府尹大人美言后的结果,我们可不敢高攀张大人。”
“我二人虽做了县令和县尉,依旧是府尹大人手下的官,且跟府尹大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以后还望照拂。”
李公甫笑着补充:“老林说得对,我们还是您老的兵,您让我们抓狗,我们绝不撵鸡。”
“慎言!”
“你我皆为陛下办事,都是陛下的人,不可乱说,让人听去,还以为我们结党营私呢。”
赵知秋听着三人表忠心,不管真心假意,面子工作做到了,还是很满意的。
几人先聊了一会,赵知秋便将朝廷下发的官凭转赠,从此刻起,周大同三人便正式上任了。
留下周大同与赵知秋继续喝茶聊天,林凡与李公甫离开了书房,
这一转身,就见院内站满了捕头和捕快,一群人都无比谄媚的望着二人,齐齐道:
“恭喜林县令,恭喜李县尉升迁。”
“边去,咱们都是捕头出身,我还不知道你们心里的小九九。”
“咱们呢,之前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一会老林,哦不,林县令在丰乐楼设宴,大家都去啊。”
李公甫见往日同僚,开始对他阿谀奉承,不屑的摆了摆手,即便升坐县尉了,一时半会还无法转变捕头的身份。
他与几名捕头勾肩搭背,大手一挥,以前的种种不愉快烟消云散,令在场几名捕头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李公甫还是那个不着调的李公甫,跟人生气从不过夜!
林凡笑着点头:“老李说的没错,我们都是捕头出身,就别整那些阿谀奉承了,一会我在丰乐楼设宴,你们都来,咱们把酒言欢。”
“林大人胸襟开阔,我们服了,以后但凡有差遣,一句话,兄弟们上刀山下油锅,绝对眉头都不眨一下。”
郭亮,张三几人,以往都跟林凡有过小摩擦,见林凡如此豁达,心中悬着的巨石放下,也多了几分热情。
二人跟一众捕头们聊了一会,便回到书房内收拾东西。
以往林凡和李公甫,都住在专门为捕头准备的通铺,
现在升官了,在府衙内有着自己的专属办公区,自然要转移阵地。
小六子几人那是忙前忙后,在得到林凡许诺,会将他们晋升为捕头时,更是乐的嘴角开花,走路都是飘的。
捕头是吏,不是官,都是由优秀的捕快中选拔而出,县令可以任命,但每个县令最多可任命5名捕头。
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六子,崔三,龙四,加上李公甫手下的两名捕快,林凡麾下五名捕头就齐了。
“头儿,咱也是捕头了,想想都不可置信。”
“你啊,当捕头归当捕头,可别带捕快,就你那不着调的性子,谁跟了你,怕是倒了八辈子霉。”
“嘿,龙四你会不会说话,我怎么就不着调了,林头儿你看他,又欺负我!”
“呵~龙四就是个闷葫芦,我只见过你欺负他。”
李公甫选定的书房,与林凡一个院落,原为周不同的办公地。
他搬运着物件,见小六子和龙四扯皮,故意嘲讽,气的小六子都要哭了。
书房内,林凡将物件归位,拿过毛巾擦拭每个角落,这房间原本是周大同的,现在周大同升迁了,自然就空给他了。
看了看天色,快午时了,便取出一锭银子丢给小六子:“去买点吃食,中午我们简单对付一口。”
小六子捧着至少有5两的银锭,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由得好奇道:“头儿,你现在一个月俸禄有多少啊?!”
林凡坐回桌案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滋溜着,想了想:“我虽是从七品,却可享受正七品的俸禄。”
“每个月大概有料钱30贯左右,衣赐和禄粟不固定,茶汤钱和职田还未下发,估计能有2公顷左右。”
“多,多少?”
小六子狂眨眼睛,觉得自己幻听了,摆着手指算着,惊呼道:“那您一个月的俸禄加起来,岂不是有35两黄金以上?”
遂又望向李工甫:“李头儿,你的俸禄不会也这么多吧?”
李工甫搬着椅子进屋,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拿过茶壶直接对嘴喝,撇了撇嘴:“我是县尉,跟老林比不起!”
他回忆着之前管事太监所言,咧嘴笑道:“县尉一个月的俸禄,加上各种福利,也有10两黄金左右,老李我土鸡变凤凰了!”
“我的天,我们做捕快的,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个月才二两银子,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咋这么不公平!”
小六子掰着手指,越想越委屈,但想到自己即将做捕头了,一个月有五两银子,又立马破涕为笑。
“瞧你们那点出息,捕头和捕快的俸禄,除了府衙发放,有一部分是从县令手里支出。”
“以后你们对外宣称,一个月五两俸银,我私下底每个月,额外给你们每个人添10两辛苦钱。”
“不只是你们,你们麾下的捕快,每人每月也可以在我这里多领5两银子。”
林凡瞥着小六子几人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便许诺,令三人欢呼。
“头儿,我爱死你了。”
小六子三人扑倒林凡,不顾林凡的推搡,愣是每人在林凡的脸上亲了一口,才作罢。
当他们目光望向李工甫时,李工甫连忙放下茶壶,转头就跑:“滚滚滚,你们别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