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刚买的新款布拉吉,就这么没了。
还有以前从顾绾绾手里抢走的衣服手表小皮鞋,都是京市来的贵货,说没就没了。
书桌都搬走了,更遑论放在抽屉里的几百块和补贴证明,以后不能代替顾绾绾领钱了,每月补贴金不多,但好歹有20块,这可是她瞒着父母藏的私房钱。
“可恶的高招娣,真够缺德的……”
高志奇揉了揉眼,望着空荡荡的家,麻木地瘫坐在地上,“我就二十几块也给我偷光了……”
高吉祥嚎哭不止,当场撒泼打滚,“妈妈,我的玩具全不见了,该死的小偷,我要杀了他,呜呜……”
高正诚和冯翠桃对视一眼,疯狂冲入卧室,不出几分钟,纷纷发出死了爹一样的嚎叫声。
夫妻俩各自翻找藏私房钱的地方,惊觉连墙角缝隙都被翻遍了。
高正诚徒手挖出盆栽里的土,看着空空如也的内部,脑子顿时轰的一下炸了。
里面的钱票、小黄鱼和账本信件全不见了。
钱和小黄鱼没了就没了,反正他在钱寡妇家里藏了很多,他就不信小偷能偷到他情人家里,重点是账本和书信,里面记录了拐卖的金额,以及一些犯罪的证据。
一旦落到公安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冯翠桃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哭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杀千刀的小偷,把我的钱还给我,家空了,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梳妆台后面藏着她攒了好些年的积蓄,幸好上次挪了一半回娘家藏着,不然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高可怜这回真哭了,原本富裕的家庭,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比拿刀扎她心还痛苦万分,“爸妈,我们丢了那么多钱,报公安吧。”
岂料,高正诚和冯翠桃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要报只能报丢了家具和工资。”
家里的巨款和小黄鱼不是正当来的,经不起任何调查。
门外围观的邻居见高家发丧一样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同情。
“高家的,报公安吧,相信公安会抓到盗贼。”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们是双职工,还能东山再起。”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缺德小偷迟早遭报应,大家都是邻居,借你一两块不是事。”
“咦?怎么不见你家招娣,她昨晚好像没回家吧?会不会是她偷的?”
“你傻啊,招娣人小瘦弱,她搬得动吗啊?而且我们家属院这么人,没人听到动静!”
“话是这样说,可只有招娣才有作案的动机,她肯定是躲在外面不敢回家了。”
“……”
家属院内众说纷纭,一部分人认为顾绾绾干的,另一部分则认为是天方夜谭。
高家人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依照顾绾绾最近的表现,她都是明着来的,不屑偷摸潜入卧室,而是暴力开锁,直接砸坏的那种。
但,所有证据指向顾绾绾,不是她又会是谁?
眼下缺一个盗贼,顾绾绾就是最好的人选,不弄死她,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冯翠桃气得捶胸顿足,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就是顾绾绾故意报复的,“是赔钱货的错,害得我们一贫如洗,我要报警抓她,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次你们不许拦我,我要大义灭亲。”
跟冯翠桃交好的邻居附和一句,“高家的,我们支持你,养不熟的白眼狼就该给个教训,这次是偷窃家里,下次是盗窃家属院,再下下次不就杀人放火了?最好是送派出所关几天。”
刘乐美等人就在人群外,听到高家和部分邻居不分青红皂白讨伐顾绾绾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都是些什么奇葩,要不要污蔑一个可怜女孩的清白。
刘乐美正想着怎么安慰顾绾绾,谁知顾绾绾跟个没事人似的,再难听的话等于是左耳进,右耳出,“哟,大家都在夸我呢?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吗?”
公安同志不得不佩服顾丫头的脑回路,心态未免太好了,简直没谁了!
冯翠桃看到顾绾绾的身影,立马跑过去想打她,“高招娣你个贱蹄子,胆敢将家里的钱票家具都偷走,我要打死你个赔钱货,把我的钱还回来。”
邻居们不由自主让出一条路,没人想掺和这事,幸灾乐祸看戏的居多。
顾绾绾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了,往边上一闪,让其扑了个空,“那盗贼真是人才,居然能把你家给盗空,便宜她了!”
冯翠桃扑了个狗吃屎,“就是你偷的,你一整晚没回家,你别不承认了!”
在场人的注意力全在高家和顾绾绾身上,丝毫没注意人群中的公安。
顾绾绾不屑装柔弱博同情,反正怎么舒爽怎么来,“不会吧,就因为我没回来,你们就污蔑我盗窃?凡事讲究证据,你们的证据呢?我是帮助公安破案的有功之人,污蔑诽谤我,我可会告你们的!”
高正诚气急败坏地质问,“你没做坏事,为什么不回家?一个女孩家家的,鬼混整晚,丢尽高家的人,只要你老实承认,把家里的东西还回来,我和你妈就不追究了。”
邻居之中有人问了句,“招娣,你不看看你房间有没丢东西吗?”
高家人反应过来想阻止,顾绾绾已经抢先打开了杂物房,“我房间里没贵重物品,有什么好偷的。”
明眼人一瞧顾绾绾所居住的杂物房,哪里还有不清楚的地方,杂物房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地上只有三两件的破衣服,小偷怎会看得上这些。
高家真不做人,口口声声一碗水端平,结果就这就这?
究竟是顾绾绾白眼狼,还是高家虐待在先,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那日顾绾绾提及的事,在他们心中迅速发酵,或许顾绾绾真不是高家女儿。
“招娣,你昨晚跑哪儿去?”邻居王奶奶发出疑问。
这个问题深得顾绾绾的意,她顺势而为揭发高家的真面目,“回去会被高家人打死,因为他们逼我下乡,要我让出工作给高可怜,我不同意,他们就给我报名下乡了,我只能把工作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