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起身收拾好东西,跟着曾红军一行人往主干马路方向走去。
四个人站在马路边,搭了一辆绿皮卡车的顺风车,卡车的后车厢运的全是原煤,秦峰和陈达海站靠着后车厢的左边,曾红军和石锐靠着后车厢的右边,四人全都紧紧抓住后车厢的铁篷子。
两个小时后......
卡车一路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下车的地方。
四个面如黑炭的男人站在马路边,裸露在外的皮肤,除了牙齿基本上没有一块白的地方。
几人对视一眼,全黑得跟个鬼似的,都没忍住放声大笑。
曾红军走在前方,跟几人说道:
“走吧,目的地还远着呐,咱们还要到前面的路口再顺一次车。”
几人沿着小路继续向前走,穿过两条铁路,走了半个小时,再次来到一条满是泥泞的马路边上。
站着等了十来分钟,迎面开来一辆运送矿石的卡车。
卡车路过但是并没有停下,他们又试着拦了几次。
马路上又驶过一辆运输木材的卡车,缓缓停了下来。
见卡车停住,曾红军掏出几根烟,上前递给司机,又跟他聊了几句,司机也是个爽快人,同意他们几人坐一段顺风车。
哐当哐当......
卡车一路颠簸,摇晃的程度你可以想象,跟现在的摇摇车有得一拼。
马路路面凹凸不平,路面上积着厚厚的深色泥浆,每次车辆驶过都会溅起老远。
卡车行驶近两个小时......
秦峰他们终于在一个路口下了车,几人身上全是泥巴印子,黑不溜秋的。
石锐下了车直接往树丛中跑去,没多久提着裤子出来,往身边草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走了出来。
曾红军背着包,向着身后绵延不绝的山脉望去。
“看到了吗?那片山的后面就是隆兴沟了,我们从这里过去,翻过前面的那几座山就能到了。”
隆兴沟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山沟,长三十六里,宽四米,盛产砂金。
隆兴沟的砂金几乎都如齑粉一般,不成形状,稍微大一点儿的才状如小米。
如果能发现黄豆体积的,就算是运气爆棚。
还有些金砂块比蚕豆还大,就可以称为“狗头金”了,狗头金可遇不可求。
......
陈达海抬头看向远处的大山,山峰脚下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整个脸垮了下来,这距离之远......
他们目前的位置,距离曾红军指的方向实在有些远。
秦峰皱着眉,心里估算从这里过去需要多长时间,没个四五天很难走过去。
山间的山路很难走,虽然地面上的积雪融得差不多,但山顶仍旧白茫茫一片。
几人在原地坐着休息会儿,掏出干粮,随便应付吃点。
用过午饭后的几人,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曾红军这是第二次来的喇嘛县,第一次来是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当时是跟着民兵队伍协助解放军上山剿匪,在隆兴沟附近的雷公山围剿了一个土匪窝。
不幸的是,他爷爷在这次剿匪行动中壮烈牺牲。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曾红军再次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内心颇为复杂。
他背着行囊走在最前方,带着身后的几人从一条山路上走了上去。
山路附近有几间房屋,挨着一大片农田,有几个村民手拿锄头站在土坡上的小溪流边挖水渠,将水流引进稻田中,为来年的耕种做准备。
秦峰看着脚下的石头铺的山路,想着应该是附近村民修的山路。
这一小段石头路,是秦峰他们走的最为平坦的山路。
走完这段平坦的山路,接下来几人沿着山坡往上走,水资源丰富的地方,植被也格外的茂盛。
秦峰他们爬的这座山峰海拔并不高,他们在登山的路上还碰见许多个在山里砍柴的村民。
一行人连续攀爬一个多小时,终于成功登顶。
秦峰站在山顶往山脚下望去,脚下的山谷中,一片茂密的森林覆盖着大地,茂密的树林与远处的山峰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曾红军走到秦峰身旁,望着山脚下,说道:
“秦三老弟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喇嘛县吧?”
秦峰转过身看向曾红军,点头道:
“没错,第一次来。”
曾红军就近选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一个发黄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旱烟丝。
曾红军又在口袋里抽出一张小方型白纸,卷了一根纸烟,擦燃火柴点燃手中的纸烟,放进嘴边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说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十多年前,这里可是土匪的老巢,当时附近的村庄没有一个不被迫害过的,要不是有咱们人民解放军把这窝土匪给端了,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祸害多少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