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布衣!”
司马轩之正扶着自己爷爷司马雍,在画舫楼门口和一众京官大员道别。
却是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秦布衣,他的脸色瞬间冰冷。
在秦布衣身边,跟着一位衣着青色长裙的清纯可爱少女。
还有一位身着桃红襦裙的绝色女子,媚艳无双的打扮,让街道来往行人瞩目。
而一身净白深衣的俊逸少年郎,同样引人瞩目。
不过众人的目光,很快就被数十个北凉王府甲士护卫挡住。
“秦布衣,你身边似乎是青楼的花魁宫羽,是么?。”
注意到司马轩之那冰冷的目光,秦布衣眉头微皱。
司马轩之是京都第一才子,甚至还有传言是大周第一才子。
同为贵胄子弟,而且都是年轻人,秦布衣自然认识这位司马轩之。
虽说世族文官这些家族之人,看不起北凉王府的人。
可表面功夫还是会做好的,最起码,不会直接表露这般敌对态度。
司马轩之这敌对冰冷的态度,故意喊出宫羽的身份,显然有点怪异。
秦布衣能感觉到司马轩之的不怀好意,可也懒得搭理。
瞥了一眼,就欲进入画舫楼。
“秦布衣。”
“如今你与陛下订立婚约,当洁身自好,遵循礼仪。”
“怎可和青楼妓子同乘车架?”
“天家颜面,成何体统?”
“还是说,你北凉王府,连天家颜面都不放在眼里?”
“侮辱天家颜面,你该当何罪!”
“还有你这低贱妓子,竟敢勾引陛下之夫婿,不守妇道,该浸猪笼!”
听到司马轩之的话,礼部尚书孔繁桧顿时脸色阴沉的怒斥道。
这般严厉的话语说出,秦布衣身边,那媚艳无双的绝色女子,此刻脸色顿时惨白。
女帝和秦布衣订婚,不过一天时间,如今已经传遍京都。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今日秦布衣来找宫羽,她也担心此事,原本也不敢和秦布衣一同乘车。
可是秦布衣不在乎,她又能如何?
宫羽被秦布衣赎身。
本就是秦布衣的女人,自然听随秦布衣的话。
可是此刻,一位红袍大员厉声斥责,宫羽顿时惧怕无比。
红袍,只有二品以上的高官才有资格穿戴。
宫羽自认身份卑贱,哪里敢说什么?
如今秦布衣也的确是和女帝订婚。
万一女帝真的认为她勾引秦布衣,她只怕会死的极为凄惨。
大周律令严苛,尤其是对女子尤甚。
这也是因为吃人的礼教所至。
孔繁桧一番怒斥,宫羽几乎吓得跪下。
“孔大人,你这话,未免严重了。”
“宫羽曾经虽是青楼花魁,可却已被本王赎身。”
“如今她是在籍良女,是本王的女人,谈何勾引晚辈?”
“宫羽举止得体,恪守礼仪,又如何有辱天家颜面?”
“何况,如今我贵为魏王,身边需要心细女子跟随伺候,有何不可?”
秦布衣冷声反问。
礼部尚书孔繁桧,是个古板守旧之人。
针对武官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王爷在王府之中,就没少骂这老东西。
今日撞见他,被如此训责,秦布衣也有些不悦。
孔繁桧虽然是礼部尚书,可没少逛楼子。
道貌岸然,说的就是这老家伙。
“哼。”
“就算如今她是在籍良女,可也改变不了她是青楼妓子的卑贱出生。”
“你如今贵为陛下夫婿,又被封为魏王尊号。”
“自当遵循礼仪尺度。”
“画舫楼是烟花柳巷之地,来此有辱天家颜面,与妓子同乘,更是自践身份。”
“你若不惩处这低贱妓子。”
“明日早朝,老夫让你父亲北凉王好好管教你。”
礼部尚书孔繁桧再度怒斥秦布衣。
“老东西,你屁事还真多。”
秦布衣不屑的看了一眼孔繁桧。
揽着宫羽的细腰,对着她那媚艳无双的绝美脸蛋儿亲了一下。
如此嘲讽的举动,让孔繁桧瞬间炸毛。
孔繁桧这个吃人礼教的卫道士,像是被刺激到疯狂一般。
一张老脸,直接抽搐,气的老眼瞪得像对铜铃。
“荒唐,狂妄,竖子无礼!”
“秦布衣,你藐视天家颜面,你侮辱陛下天颜。”
“你罪该万死!”
“……”
孔繁桧气的浑身颤抖,一遍遍怒斥秦布衣。
“粗鄙武夫,有辱斯文!斯文败类!”
“陛下怎可和你这等鄙陋武夫订婚?”
“老夫现在就去上表。”
“让陛下取消和你这粗鄙武夫的婚约。”
“无礼鄙陋武夫,不堪为人!”
孔繁桧怒气冲冲的吼道。
一张老脸,因为怒斥,急的紫红。
一天前,女帝宣布和秦布衣订立婚约。
朝堂哗然。
世族文官团体,自然不甘心女帝和北凉王七世子秦布衣这等武夫订婚。
在世族文官眼里。
女帝就算是要联姻,也应该是文官之中寻找才貌双绝之人。
选到秦布衣,众人自然是一百个不答应。
如今秦布衣当着这么多京官大员的面,亲吻宫羽这个妓子。
这不仅仅是在侮辱天家颜面。
也是给文官团体找了一个借口,攻讦女帝和秦布衣的联姻。
如果能够逼的女帝取消和秦布衣的联姻。
孔繁桧他们自然更加高兴。
一旁礼部尚书司马雍的眼里也是闪过一抹喜色。
心中暗骂秦布衣蠢货,给他们找到借口对付他。
秦布衣自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可是,宫羽是他的女人。
千金难买他高兴。
因为这吃人的礼教指唆,立刻将宫羽吓的失去了神采。
孔繁桧三言两语,就几乎灭杀了宫羽内心的尊严,让其自感卑贱。
宫羽那低眉伤心的情绪,这让秦布衣也很难受。
秦布衣此刻的举止,或许是很愚蠢。
可却能够让宫羽那颗脆弱的内心得到温暖。
此刻,宫羽看向秦布衣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那眼神,仿佛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全部交给秦布衣。
柔情似水的目光,粘稠簜様。
“老东西,你满口礼仪道德,礼教卫道?自己纳了八房小妾,强娶姨母。”
“一个虚伪伪善的衣冠禽兽也有脸教训本王?”
“厚颜无耻到了你这般地步,倒也真不愧是礼部尚书。”
“你还真是知书达理。”
秦布衣冷笑讥讽。
“你,鄙陋武夫,鄙陋武夫!”
孔繁桧被揭穿私事,被说虚伪,顿时恼羞成怒,只能以高傲的文人身份来贬低秦布衣是武将家族出身。
“老东西,你不是很注重礼仪吗?”
“本王被陛下封为魏王。”
“你见本王,为何不拜?”
“竟敢直呼名姓,侮辱本王,就是侮辱我那女帝娘子。”
“你是故意藐视陛下天颜,藐视皇权吗?”
秦布衣再度冷声叱问。
孔繁桧这老东西以礼仪训斥秦布衣。
秦布衣又不是没有嘴。
打嘴仗谁都会。
“拜,拜见魏王!”
孔繁桧气的浑身哆嗦。
可是大周皇族祖训,百官见王,皆得行拜礼。
这是皇权无上的威严。
不过,大周开国皇帝,做梦也没想到,他那异姓不可封王的祖训,早在百年就已被打破。
可这见王拜礼的祖训,百官依旧必须遵守的。
孔繁桧再怎么恼怒不甘,也得行拜礼。
“啧,不愧是江南大儒,谦谦君子,真有礼貌!”
“这一拜还真利索,身板儿真好,说不定还能再纳几房小妾。”
秦布衣啧了一声,牵着宫羽的嫩白纤手,头也不回的进了画舫楼中。
望着秦布衣一袭白衣的背影,一众京官大员无不怒目。
秦布衣此番,不是打孔繁桧的脸,而是在打整个江南文人世族官员的脸。
“狂妄,狂妄!”
“无礼的鄙陋武夫!”
孔繁桧气急复语。
“好一个北凉王七世子。”
“好一个魏王。”
“就是不知道,没有江南钱粮供养你们北凉王府掌控的武将兵卒时。”
“你们北凉王府能嚣张到何时?”
礼部尚书司马雍目光冰冷,近乎透着一些阴毒。
虽说刚才是孔繁桧出言训斥秦布衣。
可那也有他的支持,这也是朝中文武争锋。
文官会变着法子打压武官武将,就是因为北凉王府的权势太大,压得这些文官心有不甘。
秦布衣这般目中无人的嘲讽孔繁桧,也是在嘲讽他司马雍。
北凉王执掌大周六军兵马三十年,也镇压了江南世族文官三十年。
如今北凉王年事已高,而且伤病多发。
这是江南世族文官集团反攻的机会。
“这秦布衣,还真是春风得意。”
“这种货色,也配得上女帝陛下?”
司马轩之也是冷声道,话语里满是嫉妒。
他是京都第一才子,因为身份缘故,很多官员为了奉承,更是尊他为大周第一才子。
称他为大周最优秀的年轻俊杰。
谁都知道,女帝会选择一位伴侣。
而今大周青年才俊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他司马轩之是最有资格成为女帝夫婿的男人。
甚至司马家族联合江南文官世族,也多次明里暗里的示意女帝应该和司马轩之联姻。
以此稳定朝堂。
可是哪知道,女帝选择了武将家族出身的秦布衣。
司马轩之刚才见到秦布衣的敌意,就是因为如此。
眼下秦布衣又这般狂妄,目中无人,他的心理是更加嫉妒恼怒。
“轩之莫急。”
“陛下虽然和这鄙贱泼皮订婚,可也不是没有退婚的可能。”
“他当着百官之面,和妓子行这伤风败俗,不堪入目之苟且。”
“皇家颜面,岂容他侮辱。”
“明日爷爷带百官上表,谏言这秦布衣不堪为陛下夫婿。”
“届时,以你才貌双绝,江南文气蕴养的高洁品德,自当有机会迎娶陛下。”
司马雍冷笑道,仿佛一切皆在其算计之中。
“爷爷。”
“陛下那等绝色,自然不该由秦布衣这等粗鄙泼皮迎娶。”
“她是孙儿的。”
“这大周江山,是我们司马家的。”
司马轩之在司马雍耳边低声道。
“好,不愧是我司马家的种。”
“就该有此等志气!”
“且看我们爷孙俩,谋这大周江山。”
司马雍大笑,入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