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和陈棣并肩而坐,目光时不时地投向不远处的江队。
他微微凑近陈棣,压低声音道:“你难道没有察觉出今天江队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
陈棣抬起头朝着江队所在的方向望去,满不在乎地回应道:“我看没啥不一样的呀,江队一直都这么帅啊!”
周意气得直接给了他一记肘击,“我跟你说,他就跟前些天的付哥一模一样,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股恋爱中的味道。”
付鹤年嘴里叼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大摇大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们俩在这儿嘀嘀咕咕些啥呢?”
咽下口中的食物,他安排道:“陈棣跟我去一号审讯室,周意,你和江队一起去二号审讯室,
还有吕哥,麻烦你去门口安抚一下那些情绪激动的家属们。”
这一大早的,市局外面简直乱成了一锅粥,都快赶上菜市场了!
池桑从她那位刚上任不久的男朋友那儿获取到了关于昨天案件的第一手资料。
李弘川的这桩案子与李毅川的离奇失踪案之间似乎存在着关联,极有可能与非法行医以及买卖人体器官等行径密切相关。
关键嫌疑人陈若楠却始终不肯吐露半个字,只是一味地吵闹着非要见池桑。
实在没有办法,经过江队的同意后,付鹤年急匆匆地前往实验室,请来了池法医。
当池桑踏入房间的那一刻,陈若楠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陈棣眼疾手快,猛地伸出双手,用尽全力将陈若楠死死地按回到座位上,并怒声吼道:“给我老实点!”
面对一身肌肉的陈棣,她的挣扎也显得有些徒劳无功。
她满脸不甘,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池桑,那模样仿佛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似的。
池桑敛起嘴角原本挂着的一丝笑意,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看到她如今这副模样,心中莫名的心情舒畅。
“说吧,找我来想干什么?”池桑语气冷淡地问道。
没想到,陈若楠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质问池桑为何要害她。
池桑先是一愣,随即被气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小姐这话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害过你呢?难道不是你绑架我在先,反过来倒打一耙吗?”
那个被她找来的男人,当时两只眼睛乌青肿胀,胳膊也被硬生生地卸掉,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让人心有余悸。
陈若楠显然也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但她依然强作镇定,梗着脖子喊道:“你们警察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陈小姐难道不是从法学专业毕业出来的么?连正当防卫都搞不明白?”池桑一脸不屑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这明显就是防卫过当了!”
听到对方如此贬低和侮辱她所学的专业知识,陈若楠气得满脸通红,扯开嗓子大声嚷嚷起来。
池桑顿时感到一阵无语,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无奈地说道:“就算如此,那也是他的问题,跟你没半毛钱关系。陈小姐,还是先把自己的那些事儿给交代清楚再说吧。”
她不想多费口舌,一把拉开了房门。
刚一出门,就听到大厅外面传来各种哭闹声响成一片。
池桑皱起眉头,循着声音快步走了过去。
混乱不堪的人群之中,竟看到陈家老太太!
她怎么能够把她给忘记了呢?
池桑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吕书香,朝着老太太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刻意压低声音对吕书香说道:“吕哥,那个老太太……”
吕书香秒动把老太太请进了旁边单独的一间房间里。
池桑转身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热的开水,推开了房门。
“老太太,还认得我吗?”池桑面带微笑的问道。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闻声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得多谢老太太你,如果不是你,警方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地将非法行医和倒卖人体器官的案子给一举捣毁!”池桑一脸真诚地说道。
老太太听到这话后却是满脸惊愕,她伸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池桑,嘴唇哆嗦着说道:“竟然......竟然是你?”
她的身体晃了两晃,似乎气得快要晕过去。
池桑不仅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还故意又添了一把火:“没错,就是我!还有你那宝贝儿子被抓进去,这事儿也跟我脱不了干系。”
她轻蔑地瞥了一眼老太太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佛珠,冷嘲热讽起来:“你们一家子坏事做多了,就算天天戴着佛珠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以为随便戴个佛珠就能得到佛祖的庇佑吗?
别痴心妄想了!像你们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哪个佛祖会愿意保佑你们!”
“池法医,这儿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他心里着实有些担心,生怕池法医再继续说下去,老太太会承受不住刺激,直接被送去医院急救了。
池桑倒也不再纠缠,只是临走之前丢下了一句:“老太婆可是贩卖人体器官案的幕后黑手之一,吕哥可得好好审问!”
而另一间审讯室里,江陌对面坐着杨世海。
杨世海一脸镇定自若地坚称自己昨天一直在休假,整天都和老婆孩子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
周意坐在电脑前,不紧不慢地从电脑里调出了池法医此前拍摄的相关画面,并从头至尾完整地播放了一遍。
“杨先生,这不是你吗?”
杨世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仿佛被人戳穿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里面有你们的卧底?”杨世海强装镇定地反问道,但那明显带着一丝心虚的语气却出卖了他此刻紧张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