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你的事情,还不早早回府歇着。”夜墨冲邬孝文说道。
“苏大姑娘有事,我岂能袖手旁观。”
邬孝文看出夜墨的在乎,故意逗他,“待会万一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说是不是?”
邬孝文可不愿离开。
他算是看明白了。
只要有苏大姑娘在的地方,肯定有好戏看。
他岂能错过了。
“那我们进去吧。”苏蔓蔓提议着。
她尾随在夜墨的身后,几人进了大理寺监牢中。
大理寺监牢,阴暗潮湿,一走进里面,迎面而来扑鼻的血腥味。
每间监牢中,都安置着不同的犯人。
看到他们进去时,他们有的冲他们大喊大叫,有的冲他们咒骂着。
一旁的狱卒拿鞭子抽打着铁栏杆,吓地他们又缩到墙根处,不敢吭气了。
他们一行人,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打开门,王二被绑在铁架子上,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脸上也被乌黑的血迹染遍了。
苏蔓蔓抬步往进走,夜墨在一旁拦挡一下,叮嘱道:“小心地上的血污。”
微弱的火光下,地上到处是斑驳的血渍,呕吐物,实在是难闻得厉害。
“殿下,里面太脏了,您还是在外面稍等片刻。”她提议。
他没有吭气,拽着她的手臂,躲开了地上的污渍,迈步而入。
王二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微微睁眼,瞥了几人两眼。
“他招供了吗?”邬孝文询问一旁的狱卒。
“此人名唤王二,实则是假名。”
“他嘴很紧,用了重刑,始终不肯招供。”
狱卒如实回答。
“王二是假名?”苏蔓蔓喃喃低语。
她凑近一些,借着牢中的火把光,细细打量了一番王二的脸。
原来如此。
她敛眸,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瓷瓶,拔出瓶塞,径直往他脸上一倒。
黄褐色的液体落在脸上,烫得整个脸火辣辣的疼,王二暴怒,痛骂道:“贱人,你对本大爷做了什么?”
“帮你卸妆啊!”
苏蔓蔓云淡风轻道:“王二是化名。连你这张脸,也是假的吧?”
被戳中要害,王二一下子恍神了。
他奋力挣扎,带动着手腕脚腕处的铁链子咣咣作响。
“你这个贱人,你对本大爷做了什么?”
随着他的痛骂,挣扎,脸上的黄褐色液体一路流淌而下。
伴随着液体淌下,整张脸从上往下的皮肤龟裂开来,一片片地掉落而下。
甚至连嘴角边的那颗黑痣,也随着脱落而下。
“来人,拿清水帮他清洗一下。”夜墨吩咐一声。
狱卒拎起旁边的水桶,往他脸上一冲。
那张模糊不清的黑黝黝的脸皮下,露出一张白皙的面皮来。
由于长期在脸上做了伪装,所以他真正的脸,露出病态的白皙。
脸上的络腮胡褪去,黑痣祛除,这张脸,并非以往的粗犷络腮胡中年人。
而是一张眉目清朗,略带阴柔的男子脸。
他不丑,严格意义上,他还能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原来,这才是王二真正的脸。
夜墨侧目,望着身侧的少女,瞧着她微微上扬的唇角,自己的唇角也不由上扬。
此时的她,像极了迷幻林中,那个睚眦必报的少年郎。
肆意,洒脱,全身上下都发散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邬孝文一下子又长见识了,“这是什么东西?易容术?这么厉害?”
大理寺的狱卒们,用刑两日,均不曾发现此人易容。
竟然被苏大姑娘这么轻易的识破了。
苏蔓蔓望着王二,唇角微扬,懒懒道:“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与苏府上的柳姨娘,是什么关系?”
“什么苏府柳姨娘,本大爷根本不认识。”
王二桀桀笑着:“怎么,你想让我与她有什么关系?”
“来,你说,告诉我,待会大人询问,本大爷便照着你所说,直言不讳,如何?”
他忽然无赖般,笑道:“只要这位公子哥,能保住本大爷一条命,本大爷干什么都愿意。”
这个亡命之徒,为了护着柳姨娘,竟然让大家误会她拉拢他,构陷人。
“你确定不认识柳姨娘?”
苏蔓蔓并不气恼,“我记得,她的闺名唤柳湘兰,在江南柳河镇田辛庄居住。”
“听说,那庄子上,曾经有一位落难的公子哥,因年少爱慕,一直对柳湘兰痴迷不改。”
“二十多年前,柳家遭难,一场大火,一夜之间烧个精光,独留柳湘兰孤女一人。”
“迫不得已,她跟随姑母,前往京师寻找进京赶考的表哥,并如愿的嫁给他。”
“田辛庄那场大火之后,那位落难的公子也消失不见了。”
苏蔓蔓冷笑一声,放低声音道:“你猜,他去了哪里?”
王二听着她的讲述,仿佛陷入了惊恐之中,回神时,瞪大血红的眼,怒斥道:“你还知晓什么?”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
苏蔓蔓冷眼道:“你只需知晓,我都知道些什么。”
“柳湘兰来了京师,嫁人为妾,那位落魄的公子寻到她,依旧对她不离不弃。”
“这么多年来,他替她做了不少事,手上沾满了血。”
“为了让她掌管中馈,所以你特意烧制了毒碗,想要毒害苏府当家主母。”
“你想帮她,坐上当家主母。你又怕她坐上当家主母之后,便不再需要你。”
“所以,你不能让苏府当家主母轻易死掉,你便对她用了慢性毒药。”
“十年前,柳湘兰贪财,需要一个假瓷瓶。所以你亲力亲为,制作了假瓷器,趁机入了苏府,偷偷看了她。”
“这么多年来,你扮演很多种身份,一直藏在她的身边,替她去做那些腌臜的事情。”
“因此,我怀疑,你指使人去伐树,毁掉了白云寺下山的路,也是受人指派。”
“啊啊啊……”
苏蔓蔓说到这里时,王二情绪激动,冲着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苏蔓蔓不搭理,继续道:“柳湘兰没有那个脑子,我猜那个人是苏娇娇。”
“你竟然会听她的话,到底是为何?”
“爱屋及乌,还是有其他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