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空气沉滞得令人窒息。
范萌萌紧紧握着滕君泽的手,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她能感觉到滕君泽身体的紧绷,仿佛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师爷知道多少?
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公子,赵师爷来了!”小冬的声音微微颤抖,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滕君泽深吸一口气,放开范萌萌的手,走到书桌后坐下,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仿佛刚才的紧张只是错觉。
范萌萌也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挺直了背脊,准备迎接这场无声的战斗。
赵师爷踏入书房的瞬间,目光就如同毒蛇般在滕君泽和范萌萌身上扫过。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拱手道:“公子,不知深夜召老朽前来,有何要事?”
滕君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这种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让赵师爷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公子,老朽为滕府鞠躬尽瘁多年,不知……”赵师爷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一丝委屈,“公子为何如此看着老朽?莫非是听信了什么谗言,怀疑老朽对滕府不忠?”
范萌萌心中冷笑,这赵师爷还真是会演戏,明明是他心怀鬼胎,却反倒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赵师爷多虑了,”滕君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师爷解释清楚。”
“解释?解释什么?”赵师爷故作不解,眼神却闪烁不定。
“比如,”滕君泽拿起桌上的书,翻开那一页,指着上面的字,“这几个字,师爷作何解释?”
赵师爷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强笑道:“公子,这不过是小人随意涂鸦,当不得真。”
“随意涂鸦?”滕君泽冷笑一声,“师爷的随意涂鸦,倒是与现实惊人的吻合。”
赵师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作镇定道:“公子,老朽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莫非是这位姑娘,”他指着范萌萌,语气变得尖锐,“在公子面前说了什么?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他这一番话,立刻让府中原本就对范萌萌身份存疑的下人们议论纷纷。
滕君泽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一些下人开始窃窃私语,怀疑他被妖女迷惑。
范萌萌心中怒火中烧,正要开口反驳,却见小冬一步踏出……
小冬一步踏出,手中紧紧攥着一叠纸张,声音虽略带颤抖,却异常坚定:“赵师爷,你敢说这些不是你的笔迹吗?”她将手中的纸张猛地甩在桌上,纸张散开,赫然是赵师爷与神秘人书信往来的证据。
虽然证据并不完整,像是被人刻意撕毁了一部分,但仅剩的内容也足以让赵师爷的表情变得僵硬,他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石灰。
“这…这…”赵师爷指着那些信件,嘴唇颤抖着,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原本胜券在握的神情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
“怎么?赵师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范萌萌冷笑着看着赵师爷,心中暗爽。
她早就知道这老狐狸不会轻易承认,但没想到小冬竟然能找到如此关键的证据。
赵师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眼珠转了转,很快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这…这些信件是伪造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他指着范萌萌,语气尖锐,“一定是这妖女!是她和公子串通一气,想要将我赶出滕府!”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仿佛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一些不明真相的下人开始窃窃私语,看向范萌萌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和敌意。
“赵师爷,你到现在还在狡辩!”小冬怒斥道,“这些信件上的字迹,府里上下谁人不知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哼,字迹可以模仿,这并不能证明什么!”赵师爷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我为滕府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子怎能听信这妖女的谗言,如此对我?”
书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范萌萌看着赵师爷那张虚伪的脸,心中怒火翻涌,正要开口反驳,却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她转头看向滕君泽,只见他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赵师爷,”滕君泽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说的这些,本公子自会查明。但在此之前…”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着赵师爷,“你最好老实交代,你究竟是谁的人。”
赵师爷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惊恐地看着滕君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
滕君泽紧紧握住范萌萌的手,温暖而坚定的力量从他掌心传来,无声地传递着安慰和鼓励。
范萌萌回握住他的手,原本有些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身边。
“赵师爷,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那本公子问你,府中账目为何屡次出现亏空?你私下调动的那些银两,又去了何处?” 滕君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赵师爷的心上。
赵师爷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张口结舌,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滕君泽所说的每一件事都确凿无疑,他根本无法反驳。
周围的下人原本还对范萌萌的话半信半疑,此刻听到滕君泽的质问,看向赵师爷的眼神也变得狐疑起来。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原来赵师爷真的有问题……”
“怪不得最近府里的开销越来越大,原来是他在搞鬼!”
“亏我以前还那么相信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师爷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站在众人面前,羞愧难当。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公子,那些银两都是用于府中日常开销,账目上可能有些出入,但绝对没有私吞!”
“日常开销?”滕君泽冷笑一声,“赵师爷,你当本公子是傻子吗?府中日常开销多少,本公子心里一清二楚。你私下调动的那些银两,足够府中一年的开销了!”
赵师爷哑口无言,他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滕君泽竟然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他慌乱地看向四周,想要寻找一条逃跑的出路,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我…我……”赵师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滕君泽步步紧逼,目光如炬:“赵师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就在这时,赵师爷突然眼神一凛,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公子,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没有证据!” 他猛地推开身旁的下人,朝着书房门口冲去……“来人!抓住他!” 滕君泽一声令下,守在门外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
赵师爷被侍卫死死钳住,却依旧疯狂挣扎,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你们抓不到我的把柄!就算我一时失手,你们也休想扳倒我!”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猛地咬破藏在牙缝里的毒囊。
滕君泽眼疾手快,一脚踢在他下巴上,阻止了他自杀的举动。
一口黑血从赵师爷口中喷出,染红了地面。
他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却依旧死死盯着范萌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你们……会后悔的……”
范萌萌心中一凛,这赵师爷背后究竟还有什么势力?
小冬突然上前,从赵师爷的衣袖里搜出一封信,递给滕君泽。
滕君泽展开信笺,脸色骤变。
“海边礁石……”他喃喃自语,猛地抬头看向范萌萌,“萌萌,我们走!” 两人来不及解释,快步走出书房。
门外,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火红,映照着滕君泽紧绷的侧脸。
他握紧范萌萌的手,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萌萌,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范萌萌感觉到他手心的汗水,心中也升起一丝不安。
两人策马扬鞭,朝着海边疾驰而去。
远远的,他们看到海边聚集着一群人,其中一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