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问夏就像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从床边直直地滚落下来。
伴随一阵短暂的惊呼,整个人摔在了地板上。
“京爷,先不跟你说了,夏夏好像醒了。”骆悠悠匆忙挂断电话,快步走进主卧。
她看着跌坐在地板上的人,眼睛立时瞪得像两颗铜铃,“宝儿,你怎么坐地上了!”
鹿问夏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神色染上几分可爱的呆滞。
那双圆乎乎的眼睛放大了她身上的无辜感。
骆悠悠将手机放进裤兜里,忙不迭将她从地板上扶起来。
关切地问,“有没有摔疼?”
鹿问夏重新回到床上,脸庞被酒劲醺得红扑扑。
她歪着脑袋,葱白的食指戳了戳眼前的小肚子。
嘴里带着深沉的醉意软糯地嘟嚷,“燕斯京,你的头发怎么变长了?”
燕斯京?
这家伙居然把她当成了男人!
可气又可笑。
骆悠悠双手捧起她的脸,揉搓着,像缓缓揉面团似的,“宝儿,我是悠悠!”
鹿问夏抬起双臂,绽开她揉搓自己的双手,“呜~”似撒娇地呜咽了两声。
倏地从床.上站起身,脚步虚浮地站在床垫上。
身子摇摇欲坠,像极了风中吹拂的柳枝,仿佛下一秒就要倾倒。
骆悠悠怕她再次摔下床,挺直了身体站在床边。
伸长手臂去扶住她,温柔地说,“宝儿,乖!别闹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鹿问夏眨了眨俏皮的星眸,嘴唇勾着怪诞的笑意。
倏地伸出两只小手掌轻轻夹住眼前人的脸颊,有样学样,“燕斯京…我……好想你!”
骆悠悠还没搞得清什么状况!
忽然,闺蜜吻上了她的唇,“唔~”
她身体猛地一僵,脑子一片空白,眼底漫出一片惊愕之色。
片刻后,鹿问夏缓缓离开。
软绵的声线带出一丝埋怨,“燕斯京,你今天好奇怪。”指着她说,“连接吻都不会!”
骆悠悠咽了咽唾沫,脸涨的通红,混合了震惊、羞涩和不知所措。
她还是第一次和闺蜜打啵!
被强吻后的唇瓣微微颤抖,她愣愣地看向鹿问夏—-
那些混蛋到底给她下的是什么迷药?
在她还没来之前,是不是也把刚才离开的男人当成了京爷?
哇靠!我的老天奶!
骆悠悠越发细思极恐,浑身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
还好自己来了,不然京爷回来肯定得炸毛。
她耐心地笑着哄,“宝儿,乖!来,我们先睡觉。”
鹿问夏慢慢从床垫上蹲下身子,半眯着眸子,头垂在双腿间。
整个人好像又没电了。
“睡一觉起来就舒服了。”骆悠悠替她拉起被子好好盖上。
过了一会儿,睨着闺蜜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骆悠悠才静悄悄来到洗手间。
她缓缓舒了口气,脑子不禁想起宋庭宴。
要是她今晚没来,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毕竟,没有几个男人能美色当前,坐怀不乱。
她从洗手间端来一盆温水,将毛巾浸湿后拧干。
从鹿问夏的额头开始,缓缓向下。
轻轻擦过紧闭的双目,再到泛红的脸颊,而后是嘴角。
睨着这张小脸蛋,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
这家伙怎么会如此掉以轻心?明天等她醒来,得好好教训她。
……
翌日,清晨。
一米八的大床上,骆悠悠紧紧钳制住怀里的女人。
俩人是被鹿问夏工作日的手机闹钟吵醒。
鹿问夏半眯着眸子想转身去关掉闹钟,却发现被人牢牢扒拉着。
慢动作地转过脑袋,倏地紧绷起来,她猛眨几下眸子:悠悠怎么会在这?
她揉了揉眼睛,没错,眼前的人确实是自己的闺蜜——骆悠悠!
鹿问夏像只受惊的猫,瞬间使了点劲儿从她的怀抱里逃窜出来。
“宝儿,怎么了?”骆悠悠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从床.上支起上身,“我身上长刺了?”
昨晚也不知道是谁,死死抱着她、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对她又亲又啃,弄得她都快要喘不上气。
她看向鹿问夏的眼神多了几分哀怨。
“悠悠,你、你怎么在这?”
鹿问夏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是跟依荞一起去喝酒。
一大早忽然变了个人,多少有点惊悚!
骆悠悠“呵”笑一声,“宝儿,你应该庆幸是我在这!”
鹿问夏努力回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脑瓜子像被面包机高速搅拌的面团,后面的片段竟无法在脑子里搜索出来。
“后来你送我回来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悠悠睡在自己旁边。
骆悠悠摇了摇头,身体绕过她。
伸手去拿她丢在一旁的手机,“呐,看一下门口的监控。”
鹿问夏喉头轻滚,听悠悠的意思,昨晚并不是她送自己回来。
那会是谁呢?怎么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打开监控软件,将时间拉回昨天晚上。
当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监控画面时,浑身一顿激灵,“宋庭宴!”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悠悠,满脸难以置信,“我昨晚在酒吧碰见宋庭宴了?”
骆悠悠朝她双手一摊,嘴角微微下压,她又不在现场,哪知道。
不过,答案显而易见,不然怎么会是他送夏夏回来。
“鹿问夏,喝酒为什么不叫我?”骆悠悠双手抱着胳膊,开始兴师问罪。
鹿问夏低着头,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怕打扰你谈恋爱。”
她挺久没见表妹了,本来打算俩人小酌一杯,聊聊天。
怎么也没想到,横生出这么多枝节。
“你还记得,你昨晚对宋庭宴做了什么吗?”
骆悠悠想着她对自己那顿猛如虎的操作,想必宋庭宴也不会幸免。
“我做什么了?”鹿问夏羞的双手捂住脸,这次断片真的太厉害。
她刚拒绝完宋庭宴,这会该不会又做出些什么让人误会的行为吧!
好想……撞墙!
骆悠悠将昨晚她来到金碧湾后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她。
鹿问夏越听心越慌,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心惊肉颤:
宋庭宴一脸不想走!
燕斯京竟然知道了!
她居然强吻了闺蜜!
丢脸……真他.妈太丢人了!
鹿问夏拉着悠悠的小手,轻轻晃着哄,“悠悠,你不要生气!”
“宝儿,我一点儿也不生气,”骆悠悠轻轻拍了拍闺蜜的后背,唇角勾起邪肆的笑,“我昨晚赚了两个爱马仕。”
鹿问夏松开她,眼神问,什么玩意!
骆悠悠笑嘻嘻地说,“夏夏,你挖了个宝藏,”左手摆出了一个‘耶’的手势,“你老公出手就送我两个‘黑房子’。”
燕斯京?
鹿问夏顿了顿。
她老公又没埋在地底下,用不着挖。
笑盈盈地说,“那是我撩回来的!”
骆悠悠轻捏着她的小脸蛋,这张脸,别说男人,她一个女人都喜欢。
仰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宝儿,你以后少喝点酒。”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鹿问夏噘起丰盈的小嘴,有点儿委屈,感觉没喝多少,“好叭!”
燕斯京管她喝酒,现在连闺蜜也和他站同一战线。
鹿问夏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表妹。
“姐,我怎么会在酒店?我昨晚不是跟你一起喝酒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激动地快要把话筒炸了。
盛依荞垂眸看着被子下的身体,“我的衣服呢?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