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兮轻轻拂开他的手,淡淡道:“王爷要谈什么?”
萧熠忍着叹气的冲动,解释道:“本王实在不知你在闹什么,你我的婚事是皇兄赐婚,本王今日若是擅自签下这和离书,便是欺君。再说与玉莹的婚事,母后懿旨已下,如何就不能接受这件事呢?非得逼着本王二选一吗?”
孟婉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爷今日真有意思,往日不恶语相对已是不易,可不会和妾身说这些道理。王爷是想劝妾身得过且过,莫要纠缠王爷迎娶新妇之事吗?”
萧熠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可玉莹着实无辜,不该受此冷待。”
“柳玉莹无辜,妾身便活该受此冷待吗?若是礼成,妾身在命妇中颜面何存?”孟婉兮好心提醒道:“妾身不是男子,不能向陛下递折子求和离,但王爷大可告说妾身失德无子,不配居正妻之位,名正言顺休了妾身。”
萧熠看着孟婉兮的脸,似乎难得勾起了一点旧年情谊,道:“无论如何,本王也曾叫过你多年的婉兮妹妹,本王对你,从未有离弃之心。”
“呵——”孟婉兮万分不屑,状似怜悯地看了萧熠一眼,道:“王爷搞错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陛下和天下不许你以正妻之礼迎娶侧妃,不是我孟婉兮。第二件事,不管王爷是否有离弃之心,妾身都不想再做这个徒有其名的宁王妃了。”
萧熠看着她,皱眉道:“不要说这些气话,往后你与玉莹都在一个府里,总不能都避而不见吧?”
“王爷提醒了妾身。”孟婉兮盈盈一笑,杏眸却似淬了冰霜,道:“我大哥孟鸿风年少封侯,陛下亲赐定西侯府,如今还空置着。妾身虽不能回孟府,去兄长府上小住一段时间倒也无妨,想来王爷定会同意。”
“不可。”萧熠想也不想地驳回:“侧妃入府第二日需向主母敬茶,方算礼成——”
“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陈瑾小声道:“主子,陛下着司礼监来传谕旨,已快到归荑楼了。”
萧熠看着她还要说话,孟婉兮冷声道:“王爷,接陛下谕旨该去前院,还请移步前院厅堂。”
萧熠叹了口气,道:“你留下来,我们再谈谈。”
“主子,该准备接谕旨了......”陈瑾小声催促着。
萧熠最后看了她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孟婉兮唇边勾起一抹讽笑,随即转身离开归荑楼,带着路轻轻和绿竹回到了猗兰院。
昨夜从王府里搬来的东西,路小白已吩咐人整装好,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定西侯府里送。
一部分夺孟青山所好,从孟府书房搬来的,也都遣人送回了孟府。
孟婉兮也不肯再住猗兰院,既然知道身边有人要害她,自然是挪个地方住才安心。
对现在的孟婉兮来说,天下没有比定西侯府更好的住处了。
她命人将自己日常所用之物,出嫁那年的嫁妆钗环,通通都锁了起来,只留了八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替她守着猗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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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前院,送走传谕旨的内侍官后,魏付言小声地问道:“王爷,陛下旨意已下,咱们......”
萧熠叹息一声,道:“就以侧妃之礼,重新置办大婚事宜吧。”
皇兄说得对,贵贱尊卑,本就不能因他一人而废了礼义。
如此一来,孟婉兮也该气消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