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归生气,陆晴雪心底却颇为复杂。
看起来这家伙似乎真的对自己没兴趣了?
为什么隐隐有些失落?
陆晴雪不明白自己复杂的心思,慢慢挪到床边,脱掉拖鞋,翻身到床上,又抬手嗅了嗅,眉头不由皱起。
终究是夏天,身上会出汗,对于有轻微洁癖的陆晴雪来说,睡觉前不洗个澡,简直就是折磨。
可秦淮还在这呢。
万一自己洗澡的时候,这混蛋心生歹意,化身狼人,冲进来怎么办?那可全都完了!
现在这样子虽然也算不上安全,好歹还能反抗和挣扎一下。
这么想着,陆晴雪伸手摸了摸枕头下的防狼喷雾,心里更踏实了几分。
她顺手将床头柜的灯关掉,半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睡意。
仿佛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脑子里不断浮现秦淮扑过来的画面。
然后就开始思索对策。
是该先用防狼喷雾喷他一脸呢?
还是先来个断子绝孙脚?
可没等陆晴雪想清楚,秦淮突然就扑了过来,压在她身上,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陆晴雪瞪大眼睛,真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防狼喷雾,什么断子绝孙脚,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下意识挣扎起来。
此时传来秦淮轻微的声音:“别动,兰姨在外面。”
陆晴雪一愣,果然停止了挣扎,茫然看着秦淮,眼中充满不信任。
这会不会是秦淮行凶的借口?
“我没骗你,兰姨真在外面听墙根儿,你要是不想让兰姨发现什么破绽的话,就乖乖的别动别叫,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秦淮再度低声道。
温热的呼吸,打在陆晴雪的耳朵上,有些痒痒,更让她身体发软。
女人的耳朵本就敏.感。
此时此刻,她还不禁回想起自己跟秦淮莫名其妙荒唐的那一晚。
娇.躯不受控制的轻颤。
秦淮感受到陆晴雪呼吸紊乱,近距离看着她起伏不定的心口,心里多多少少是有想法的。
毕竟长得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还睡过。
但秦淮有自己的底线,绝不会用强。
他慢慢松开捂着陆晴雪嘴巴的手。
陆晴雪果然没叫喊。
秦淮小声道:“你得配合我一下。”
“怎么配合?”
“叫。”
“叫什么?”
秦淮直勾勾盯着陆晴雪,眼神像是在看白痴。
“你说叫什么?叫救命?”
陆晴雪受不了秦淮的眼神,脑子依旧是懵的,很小声的道:“救命?”
“……”
秦淮被气笑了。
这女人有时候聪明得不行,有时候又傻得可爱。
陆晴雪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抿着嘴摇头。
太羞人了!
“休想!打死我也不叫!”陆晴雪咬着牙小声道。
秦淮眼神不善:“那天晚上你不叫得挺好听的么?”
“你……”
陆晴雪一张嘴,就咬在秦淮脖子上。
她急怒之下没个轻重,很快嘴里就有种铁锈味。
连忙松嘴,发现秦淮脖子上被自己咬出血痕,又心慌意乱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满意了?”
秦淮微笑开口,似乎并没有将陆晴雪的攻击放在心里。
这反倒让陆晴雪不禁生出愧疚,呐呐道:“对不起……是你先惹我的。”
秦淮翻身下床,走到床尾处蹲下,用手拉着床沿,一推一拉摇晃起来。
嘎吱嘎吱……
陆晴雪呆呆看着秦淮的动作,神游天外。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秦淮朝陆晴雪努嘴:“叫啊!”
“我……”
陆晴雪一张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她无法发出那种羞死人的声音。
“好好好,看来得我帮你。”
秦淮用力一扯。
嗤啦。
白衬衣撕裂,露出秦淮遍布伤痕的胸膛。
“啊!”
陆晴雪见状,下意识捂脸,尖叫起来。
秦淮不由抚额:“算逑,尖叫也是叫,你继续。”
“啊!!!啊!!啊!”
陆晴雪强忍着眩晕感,w型跪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张嘴连连尖叫。
房门外,兰远欣听得面红耳赤,垫着脚悄悄往后退去,脸上含着笑意,轻声唾道:“臭小子,毛躁躁的,也不知道对自己媳妇儿温柔点。”
同样面红耳赤的,还不只是兰远欣。
苏怀君的闺房就在隔壁。
她其实没有喝醉,只是假装醉了而已。
现在隔着墙壁,听到嘎吱嘎吱的摇床声,以及陆晴雪那一声高亢过一声的叫喊,只觉得全身都有蚂蚁在爬。
内心狠狠悸动,口干舌燥。
脸上却有苦涩浮现。
“还说是假结婚……你们都已经这样了……”
酸楚感在内心不断蔓延。
苏怀君听不下去了。
起身出门,捂着耳朵往楼下冲。
兰远欣还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电视声音放得很大,面色泛着红。
见苏怀君闷着头冲下来,嘴角一勾,招手道:“丫头,过来。”
“兰姨……”
苏怀君显得有些拘谨。
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兰远欣是京城豪门世家的太太,哪里还敢能跟之前一样轻松自在?
“来,兰姨问你。”
兰远欣拉着苏怀君的手,带着慈祥笑意,轻声道:“你也喜欢我家小淮,对吗?”
“啊?啊,没……没有……”
苏怀君立刻连忙摇头。
只是那通红的脸颊,以及脸上的害羞之色,已经表明一切。
兰远欣笑得更灿烂几分,看起来竟然有种狼外婆看小红帽的感觉。
“苏丫头,人这一辈子,可能会遇到很多人,但喜欢的人,错过了可就再难找了……”
陆晴雪的房间里,秦淮并不知道兰姨正在对苏怀君‘洗脑’,耳朵微微动了动,停了手:“好了,兰姨走了,勉强算是过关。”
陆晴雪咬着嘴唇,将薄毯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绝美的脸颊上依旧涨红一片。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她恨不得晕死过去。
“不过事情还没完。”
秦淮掏了掏自己的兜,却发现没有香烟,不禁有些烦躁。
陆晴雪怒视秦淮:“还没完?有完没完?”
秦淮冷笑道:“你刚刚叫得那叫一个惨烈,感觉跟被丧尸咬了似的,明天再完好无损的出现,是不是太假了?”
“我……”
陆晴雪低着头到处看,可惜没找到地缝。
“先睡吧。”
秦淮摇了摇头,往沙发上一躺,道:“明天再说。”
良久,陆晴雪见秦淮一动不动,似乎睡熟,才抿着嘴躺了下去。
一只手摸在枕头下,将防狼喷雾紧紧握着。
但很快,她又缓缓松开,侧身看着沙发上的秦淮。
脑海中,那一晚的情景,越发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