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腻歪了一会儿,陆川抱着她亲了又亲,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半个时辰以后,他便换上宋锦棠给他制的新衣出门去了。
她唇上有伤,旁人一看便知是什么情况,这会儿说什么都不愿意出门。
陆川只得自己出去,路上逢人见了就无不称赞他的这身打扮:“陆哥,你这衣服真好看,上头的老虎栩栩如生。”
他每每都只是含笑说着:“这是我媳妇给我做的新衣。”
如今村里无人不称赞宋锦棠重情重义,还心灵手巧,原本不看好他们的村民也都献上了祝福。
陆川绕着村子走了一圈,这才上山去打猎。
他身上有伤,但也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上山装了些陷阱,又猎来了两只兔子。
后来又去王叔那儿换了个药,便赶回家给宋锦棠做饭去了。
午后陆川装作后背疼,就在家里黏着宋锦棠,闹着闹着又亲了许久。
最后还是宋锦棠生气,将他赶出去做饭才罢休。
只是刚走出去,陆川便激动道:“棠儿,快来看!下雪了!”
宋锦棠从屋子里走出去,天色已晚,白雪初下,纷纷扬扬的落下,两人瞧着心生欢喜。
她走了出去,伸出手想要接下雪花,只在碰到手的那一刻就化了。
陆川急忙到房间里拿了件披风:“多穿点再出来,别冻着了。”
“现在雪下的还不够大,明早起来要是堆起雪了,我给你做个小兔子。”
宋锦棠闻言满心期待道:“好~你明早把我叫起来一起堆。”
两人吃完饭以后,宋锦棠觉得有些冷,便想着早些躺下休息。
陆川昨晚折腾她好一会儿,宋锦棠也没睡好,今日他被宋锦棠挡在了门外。
“你的房间好了,你回去睡!”
昨儿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入睡,今晚就让他独守空房,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呀!陆川正想卖个惨,迎接他的却是一道关门声。
无奈之下,陆川只能扒在门上委屈道:“棠儿,你要是想我了,就来叫我哈~”
宋锦棠才没理他,他惯会蹬鼻子上脸的,若是应了一句,怕是后头还有千百句等着。
陆川说完这话,等了一下,见她没回也就自己回房休息了。
许是太累了,宋锦棠很快就睡着了。
这夜,她睡的很沉,只是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将她拉回了落难前的时光。
梦境中,她还是簇拥着的公主,骏马疾飞,一路赶往相国寺。
只因前方战事吃紧,宋云泽带伤坐镇边关。
宋锦棠得知哥哥受伤,心急如焚,求了好几日才得允出东宫,去城外相国寺为哥哥祈福的。
她是当朝陛下最宠爱的嫡孙女,本该只给个郡主之位,只是颇受陛下宠爱,出生不久便册封了公主。
宋锦棠自小万千宠爱,金尊玉贵,此刻女扮男装,也不乏金贵娇软之态。
突然,她耳畔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禀殿下,我们已行至城外二十里,等过了前面山路,就快到相国寺了。”
宋锦棠看了看裴辰,神色淡然:“那收拾一下,脚程快些,尽早抵达。”
齐修之应声,又带队往前进,路过陡峭蜿蜒的山路。
正值秋末,处处透着一股萧瑟气息。
忽而听见一声巨响,山顶岩石滚落,骏马受惊发出阵阵嘶鸣声。
“公子小心!”
宋锦棠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失力跌落下马,铃儿护主压在身下才没让她受伤,但终是体力不支晕死过去。
只听随从兵马中,齐修之厉声喊道:“护驾!保护殿下!”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山上涌现出一队人马。
“把你们的东西全都放下,不然格杀勿论。”
所有人将宋锦棠包围住,齐修之怒声道:“天子脚下,尔等岂敢如此猖狂!”
边关战事起,流民也越来越多了,不少人走投无路,聚集在一起,靠打家劫舍过日子。
可这处是京郊,山匪居然会如此猖狂。
宋锦棠并不会武,对方都是些亡命之徒,招式极为凌厉,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损失惨重,但他们还是落了下风。
死里逃生拼出一条血路,齐修之带着几人护送宋锦棠逃离。
走投无路,宋锦棠也跑不动了。
齐修之便将她藏到一处岩壁之下,温声叮嘱着:“公主,你在这藏好,我去引开他们。”
宋锦棠含泪拉住了他:“我害怕。”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靠近,齐修之扯开了她的手:“别担心,我一定会来接你。”
宋锦棠就这么蹲在岩石下,大气都不敢出。
没过多久,山匪们就追了上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唾骂声:“伤了那么多兄弟,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宋锦棠也不敢出声,就乖巧地躲在后面不敢动弹。
就在她以为人都走掉了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小白脸,你躲在这,被卖了也不知道,哈哈哈……”
宋锦棠吓得浑身一僵,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她就被一掌打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摇摇晃晃的行在路上。
伴随着周围的哭泣声,宋锦棠只觉头痛欲裂。
她被身旁女子搀扶起来,只听女孩可怜兮兮的哭泣着:“公子,你醒了。”
宋锦棠看了眼身上完好的衣服,松了一口气,还好出宫前特意乔装打扮了一下。
“这是哪?”她疑惑的眼神环顾四周,带着浓浓的警惕和防备。
女孩抽泣着说道:“我们在发卖路上,已经南下快到关口了。”
宋锦棠吓得浑身一僵,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们都是被拐的?”
有的人点了点头,有的人哭着说是被家里人卖掉的。
“山匪要把我们买到江南的烟花之地,出来时都服了迷药晕过去了,现已走了三日。”
能够如此胆大妄为,想来京城之中,肯定有倚仗。
宋锦棠正思索着,马车帘子被倏然掀开,男人一脸横肉的嗤笑道:“呦,都醒了。”
“起来!差不多看货的要来了。”
宋锦棠被推搡着下马车,周围还有五名壮汉,将几人团团围住。
他们嘴里多是污言秽语:“啧,都是些雏儿,要不是为了好价,爷也想尝尝娇娃儿的滋味。”
“这小白脸要是南风馆不要,就给我们几个了。瞧着模样也是俊,哥几个玩玩也不错。”
宋锦棠看向他们的眼里仿佛淬了毒。
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又来了一队人马,仔细打量了一圈,她又被二道贩子拐走了。
换了辆马车,走了几日,宋锦棠始终没有言语,宛如待宰的羔羊。
入夜,正是防守松懈的时候,她们连日来也算安分守己,看守更是不把这几个女人和一个小白脸放在眼里。
关键赶了几天路,都疲惫不堪,精力自然也没那么好。
看准时机,宋锦棠轻轻推搡了一下旁边的几个女子,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自上马车后,她都在用手镯中藏着的暗刃磨绳子。几人看着她,眼里瞬间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宋锦棠准备借口肚子痛,引开两人,剩下三个就靠她们自己了。
她将绳子重新捆住自己的双手,同余下几人一样,都只是虚绑着。
宋锦棠被拖出马车的时候,几人正一脸厌烦的看着她,夜间也没多看,直接把面上的那根绳子划开,骂道:“就你屁事多,前面那石墩附近,你们两跟着去。”
宋锦棠来到石头后门,看似着急的开始解衣服,约莫两名看守担心被熏着,离了足足有六七米远。
她一边哎呦着,一边缓缓往外挪。
刚跑上小山坡,就听人喊道:“大哥,人跑了。”
宋锦棠也顾不得其他,撒腿就狂奔,林间草木茂密,她身上不少地方都被划伤了。
走投无路,来到一处悬崖峭壁旁。
往下看去,是湍急的河水,不是特别高,但若是摔下去肯定会受伤的。
她身后两名追上来的两名男子将去路全部挡住,而背后就是悬崖。
“吾乃当朝嘉玉公主!尔等岂敢放肆!”
宋锦棠要是真的落在他们手里,那将比死还难挨。
“哈哈哈哈,就你,还公主!怕是个傻子吧!”
“你无路可退,赶紧过来,不然弄死你!”
崖边泥石松散,宋锦棠步步后退,她没能站稳直接滑了下去。
顺着峭壁宋锦棠试图抓住周围牢固的一切,细嫩的双手划伤,她死死抓住崖边树藤。
宋锦棠慢慢往下挪动了一下,终是体力不支,手臂一松,然后整个人就极速地坠落下去!
倩丽破碎的身影坠落在河水中,宋锦棠没什么力气了,只能放松自己,让身体浮于水面,顺着滚滚河流一路往下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