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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朵朵被我的话气到发笑,“你!
你这明明就是在狡辩!
难道你要这样一辈子和霍闲这样不明不白下去吗?
你不让他死心,别人又何尝能走进他的心里?
我是喜欢他,但我更希望他幸福!
他已经活的够辛苦了,我不希望他在爱情这个选择上,依旧活的辛苦!”
我拍了拍巴掌,略带嘲讽的语气道:“不知道该说你大度,还是该说你是个孬种!
话已至此,你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希望以后你不要再说这件事了。”说完,我毅然决然的抬步走了。
“阿符!”霁月在身后担心的叫我。
“别跟过来。”我说。
天有知道,此时我的心情有多复杂。
我装出一副强硬的样子,不断的用话来刺激陈朵朵,因为我很害怕她突然脑子一轴,跑去霍闲那里说同样的话。
来撕开这层薄的不能再薄窗户纸。
我越走越快,脑子里都是这些年和霍闲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如一张白纸,我又何尝不是?
我也同样不知道什么是爱,从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感情…
也许陈朵朵说得也没错,我总是选择逃避,对他来说未尝是好事。
我越走越快,手中的拐杖已经跟不上我的步伐,脚上一歪一下子扑倒在地。
这时静谧的天空,落下豆大的雨滴。
我坐在雨里,试图想要冲刷掉那些令我不安的思绪。
年少时他说,他会对我负责任的。
我全当作了玩笑。
而他却当真了。
*
我把自己灌的醉醺醺的回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后殿。
搬来这么久,我从没有一次踏足过这里,黑殿和白殿中间像是有一条明显的分割线。
我心底抗拒着跨过去,不想去往那边本不属于我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为何,酒后脑子不正常,会跑到梵迦也这边来。
我看到他书房的灯亮着,没经过通传,直接推开了面前那扇雕花木门。
“梵迦也!”
“梵迦也!”
“我来找你兑现承诺了,我想找你讨一个天大的东西!”
我肆意的耍着酒疯,跌跌撞撞的走到他书桌大案前,双手撑在案面上,直勾勾的看着他。
此时梵迦也手中夹着烟,看见我的突然闯入神情一怔。
阿乌大人正乖顺的缠在他的手臂上,见到我这副样子,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更圆了。
它朝我吐着信子,好像在说‘滚远点’。
他快速将指尖的烟按灭,起身过来到我身侧扶着我的手臂。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麻料衣服,面料柔软,这个角度将他肌理轮廓衬得很漂亮,挺拔而性感。
“喝酒了?”他拧眉问道。
我嬉笑着点点头,拇指食指在他面前捏了一下,“一点点…”
“想讨什么天大的东西?”
我仰着头,浑身重心全靠他拽着,伸出手指冲着他,傻笑着说,“你。”
“梵迦也,我想要你,可以吗?”
我的眼睛一眨一眨,“你就是那个天大的东西。”
梵迦也盯了我半晌,眼眸惶然变黑,我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时只听身后‘扑哧’一声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快速转过头看去。
谁曾想此时角落里正坐着一位我从未见过的男人…
他和梵迦也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
那人身穿一套白衣,皮肤同样很白,但从浓眉大眼和嘴边的酒窝就能看出,他应该是个性格十分开朗的人,从气质上来讲,有种说不出的矜贵。
兴是我身后梵迦也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连忙起身,慌张道:“三哥,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瞎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一边向外走一边打量我,嘴里嘟囔着说,“我这未来小嫂子长得还挺好看。”
不知是喝了酒的关系,还是被人看到我装疯卖傻,而臊得慌。
我的脸一阵阵发烫,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哪里。
屋内里光线不明朗,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梵迦也的脸浸润在昏暗中,但他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光,这是在看猎物的眼神。
“阿乌,你出去。”
阿乌歪着头,似是在问‘为啥?’
“出去。”
这声怒喝,吓得我跟着一抖,态度上不容拒绝。
阿乌凶狠的看了我一眼,灵活的扭动着身子快速离开。
我连忙规规矩矩站好,等待被教训。
他松弛的靠在黄花梨大案边缘,双手拄着桌沿,我不敢去抬头看他,紧紧盯着自己的鞋面。
我就如那弱小的动物,我逃一寸,他便会追一寸。
有的放矢,松弛有度。
“你在把刚刚的话说一遍,你想要什么?”
我和他之间的空间过于逼仄,呼吸急促起来,连忙晃头,“抱歉,我喝多了。”
“借酒发疯?”
我满眼诚恳的点了点头。
不这样,就算是打死我,我也绝对不敢跑到这来撒泼。
“现在怎么不疯了?”
“醒酒了。”我闷闷的说。
他面色纹丝不动,“说实话。”
在他强大的气压下,我的心更虚了。
更不敢把心里的这点小心思暴露出来。
我仿佛坐在了野兽对面,对方不高兴随时要扑过来咬我一口。
我有些捱不住他的视线,心一横道:“我是想你能帮我个忙…假装我的…男朋友。”
“装?”
他的目光停在我纷乱的眉眼间许久。
“我…”
“那我换个问法,为什么是我?”
他薄唇碰撞,问的随意。
神色确是无意间散发出来的上位者姿态,一寸一寸端详着我。
我心一横,“因为我听说你是无情之人,我以为没有感情的人,可能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是我考虑的少了,抱歉。”
“做给霍老二看?”
我一怔。
他连这个也看得出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今天他看见你挽着我,跑来和你闹了?”
我震惊的看向他。
联想到霍闲晚上的状态,说什么花不花的事…
原来我白天故意和梵迦也有那些暧昧的举动,看到的不只有邓宁。
还有霍闲。
我没底气的说,“没,他没有闹。
只是陈朵朵和我说了些话,我觉得她说的对。”
可能看我神经太过紧绷,他暂且饶过我,不紧不慢的起身到我面前来。
“再说一遍你进来时候的诉求。”
我垂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给自己埋了。
“说。”
我含含糊糊的开口,脸热的能烫熟鸡蛋,“我想找你讨个天大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鼓足勇气,“你。”
“好。”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脸,“你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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