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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的司机效率还挺快,一来一回三个多小时车程,不仅带来了捡来的衣服,还有慌张的刘阿姨。
刘阿姨站在荆楚身边,点头哈腰的解释,没想到捡几件衣服会给她带来麻烦。
荆楚板着脸抱着肩膀,对她谄媚的讨好不为所动,冷声道:“刘阿姨,一会回去你收拾收拾行李,我让小张送你回老家,咱们之间的修行就到这了。”
“别呀!小楚,你看在我照顾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原谅刘阿姨这一次,行不行?”
“刘阿姨,你也别怪我心狠。
你仗着认识我妈,在我家作威作福。
家里其余的保姆总是干不长,虽然我不经常在家,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在背后都做了什么!
以前你偷拿我的东西贴补家里,念你离家这么远来照顾我,我从不说什么。
但你现在踩到了我的底线!
我会给你三个月赔偿金,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义了!”
刘阿姨脸色十分难看,屋内这么多人,荆楚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
我顺手拿过桌上的衣服,真如她说的那般,衣服是崭新的,连包装和吊牌都没有拆。
许多老人有在外面捡东西回家的毛病,有的直接拿回家用,有的攒起来卖废品,换点零花钱。
不过这捡东西,还是有些说法的,纸壳、饮料瓶,废品回收类的还要好些。
若是人的衣服、鞋子、帽子,还有捆着红绳的钱,能不捡,尽量就不要碰,整不好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刘阿姨胡乱的将桌上五六件婴儿衣服收了起来,又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衣服。
“既然小楚你那么绝情, 我也没什么旧情好顾了!
这些衣服是我捡的,理应我来处理!
你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人傻钱多,你身边的人都想骗你的钱!
几件衣服就能让你的脸变成这样?
你明明就是天天往脸上抹那些不健康的化妆品抹坏了!
你愿意信她就信吧!
以后你就知道后悔了!”
荆楚气愤的站起身来,没想到她这么快撕破脸。
“刘阿姨,你别太过分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多大的能耐在这口出狂言?!”
刘阿姨眼底划过一抹心虚,伸出右手手心朝上,“你给我钱,我现在就走!”
“你把衣服留下!
答应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你要是非撕破脸带衣服走,一分钱你也别想拿!”
最后刘阿姨撒泼打滚,磨来磨去,荆楚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也嫌丢人,按照衣服标签上的价格,把那几件买了下来。
刘阿姨这才肯罢休,满意的拿着现金走了。
荆楚被她气的不轻,刘阿姨走了好一会儿,她跌宕起伏的情绪都没缓过来。
“消消气,不合适的人,趁早散了是好事。”
荆楚苦笑,“这话都是我平时安慰失恋的人说的。”
“人和人之间无论什么关系,亲人、恋人、朋友、同事,都会影响互相的磁场和运势,所以这句话放在哪里都适用。”
荆楚咬牙切齿,攥紧拳头道:“这次恐怕又让你说准了,我最近犯小人,刘阿姨就是我的小人!”
小人难缠,我总感觉不是这么轻易解决的事。
我将几件衣服收拾好,叠放在一起,转身去柜子里找红绳,想把它捆起来。
找到红绳刚转过身,一团黑气直冲我的门面,黑气最中间有一张小孩的脸。
他速度很快,近在咫尺。
我拿出法器还没等朝他打去,一道金光‘嗖’的一闪而过,把它给撞飞了。
我一瞧,正是白天出来溜达的小黄仙。
它将那小鬼踩在脚下,黑雾散去,只见小鬼身上一丝不挂,蹬着小腿死命挣扎。
小黄仙得意着歪头看向我,一副:快夸老子的样子。
我感激的朝他拱拱手,快速将那些衣服捆起来,贴上符封住。
荆楚看到我刚才的动作,吓得抱着手臂,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到处看。
“师傅,这屋子怎么突然有点冷啊!”
“没事。”
“是不是那东西出来了?”
“嗯。”
“啊?是个啥东西啊?你抓到没啊?”
“一个小孩子,已经控制住了,你放心。”
“小孩?”
“这些衣服应该就是那个孩子的,这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他的家人才将衣服丢掉了。”
荆楚一巴掌砸向桌面,激动道:“这刘阿姨岂不是捡了死人衣服回家?!
我这脸和脖子是那小孩咬的?”
“可以这么说。”
荆楚一阵恶心,“那我的脸怎么办?”
“目前有两个办法。
第一种是你涂我给你调的药膏,不过会有些疼,最快也要三天时间能消下去。
还有一种办法,明天就能好,但我必须和你说实话,这种方法我从未操作过,有可能失手,你选一个吧。”
荆楚垂下眸斟酌一番,“我选第二种,我信你!
大不了明天消不掉,我再涂药膏!
我的工作太忙,耽误不起。”
“好,那我尽力不让你折腾。”
太姥姥教我渡病的手艺,我从未实践过,眼下正是个机会。
不过手艺未成熟前,必须先征求对方的同意。
我和荆楚面对面坐着,我事先在她的眼睛上蒙了一块红布条,她显得有些紧张,纤长的手指冰凉。
“符师傅,你开始了吗?”
“没,你别说话。”
“哦哦,好。”
平时看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会儿吓得瑟瑟发抖。
我念了太姥姥教我的咒,浑身上下如掉进冰窖里一般,透骨的寒。
荆楚却和我截然相反,她手指的温度渐渐回暖,手心一片潮湿,豆大的汗珠在额间滚滚而落。
当她的体温归于正常,我松开了她的手,起身解开她眼前的红布。
她重见光明时瞳孔一缩,指着我惊呼道:“符师傅,你流鼻血了…”
我伸手在鼻尖抹了下,一片殷红。
“没事。”
“你脸色好难看…还有你身上…?!”
我走到墙边照镜子,见脖颈处有微微发红的咬痕印。
当我再看向荆楚,她脸上的颜色已经褪去很多了。
太姥姥当晚告诉我,渡病者,便是要将病人的病气过到自己身上,让病人迅速好转。
这也正是曹家几个姐妹死去的原因。
将病气引到自己身上简单,但想渡出去,很难。
太姥姥的姐妹们,都是过了别人的病气,引不出去,最后活活耗死了!
只要能将病气渡到鸡、鸭、牛、羊身上,那这事就算成了。
小病用鸡鸭,如果严重一点的病就要用大一点的动物。
所以才有了她的那句,‘渡了别人的病,害了生灵的命’。
这种因果,也是要还的。
葛桂花的儿子,正是吃了埋葬的带着病气的羊,所以才暴毙而亡。
即便那天我回去,我也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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