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景洛等人在得知汤志成浩浩荡荡出城后,便知道今夜的机会来了。
趁着夜色几人再度摸进了府衙,不过今天有计划的乔装打扮下,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真的进入库房后,三人才被一屋子的金条给看花了眼睛,只见堆放整齐的木箱里是满满当当的金条,各类罕见的宝石也是数不胜数,也幸亏库房不算大,里头的东西虽然华贵,但到底算不上大头。
结合先前景洛偷听得来的消息,这里的东西估计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所设下。
“金条太重,咱们运出去只怕是不容易。”
胖子手里拿着根金条正在往衣裳里塞,见状牧云颔首,“的确!”
“要不拼一把?”
府衙外头值守的侍卫全部被他们药翻,这点还是多亏了武娘,她在饭菜里下了药,在子时最后一轮换班的人走后,弄出个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因为今儿夜里的风大,粉末随着风向带动成功的将所有人无声无息的药倒,才有了三人如入无人之境的进入库房。
“要搬就快点,子时过后巡逻的队伍最多只有两刻钟便会过来,到时候看见一地的人绝对会全部围拢过来,到时候想带东西走可就来不及了。”
武娘出言提醒,蒙着面巾的她在夜色中只剩下一双眼睛亮的出奇。
闻言胖子立刻手脚麻利的奋力抱起一箱金条。
武娘则是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包袱丢了过去,“用包袱装,你抱着个箱子能怎么跑?”
“嘿嘿,还是你想的周到!”
三人一人一个包袱装满金条,顺手还揣了不少屋里的宝石,低于鸽子蛋大小的三人都没能瞧得上眼。
这么一通搜刮下来,才发现这屋子里的东西看着多,实则压根就没放多少。
“呵!”
胖子将包袱朝背上一甩,险些没被重量带的一头栽下去。
幸得牧云托了他一把,才让人没能摔下去。
“稳妥些!”
他低低说了一声,三人便悄没声的摸了出去。
可就算是他们的动作再快,府衙到底还是太大,身上又背了东西跑的不够快,堪堪到达院墙边时就听见里头的敲锣声响了起来。
“抓贼人!府衙里进了贼人!!!”
闻言胖子得意一笑,“爷就是你们要抓的贼人,爷走喽!!”
他的声音不小,隐约那边传来动静,似乎是朝着他们这边过来!
“要死啊你!”
武娘拍了他一巴掌,三人迅速翻墙出去,上了在外接应的马车。
景洛见他们出来,身上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不由扬起鞭子给了马儿一下,马车便快速驶离知府府衙。
“我来!”
牧云接过景洛手里的鞭子,将马车赶往了一处不起眼的街道。
“这是?”
随着马车进入一家院子,胖子和武娘都是一脸好奇的模样,才听牧云解释,“这是主子在渝州城的铺子,专门用来搜集消息,对外只是间医馆。”
说着,铺子里的人已经出来,接过三人身上的包袱一言不发又走了。
“这批金条和珠宝太过显眼,让他们接手,有专门的渠道可送出城,到时候咱们在去城外让人送来白银交给汤志成,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蒙混过去。”
他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由让景洛产生了几丝怀疑。
“这些事情恐怕得提前许久布置才能做到吧?”
闻言,牧云难得露出从前那抹憨憨的笑来,他摸着后脑勺不自在道“主子说的没错,他早就料到小公爷您会猜到!”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景洛,“主子说等小公爷您问起时,再让我将这封信交给您。”
见状,景洛接过书信。
上免苍劲有力的字迹就和沈延之其人一般。
想到许久不曾见过的那张妖孽脸庞,心头忽然涌起一抹涩然。
“咱们先回去,外头不能久留,只怕汤志成绝对会连夜大肆搜索,这两日咱们先不要见面的好!”
牧云安排完一切,四人才回了各自的客栈。
躺在陌生的榻上,景洛才终于拆开书信。
信上的沈延之将一路过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几乎都交代了个遍,想到牧云这一路做事妥帖,原来都是按照沈延之的吩咐行事怪不得相处时他总觉得处处都透着熟悉的感觉。
前面几张信纸写的无外乎都是让牧云如何去做,甚至于赵文州会出现在渝州城他都提前猜到了。
而之所以选在今日动手,便是因为今天汤志成忽然急匆匆的离开,是因为赵文州来了。
牧云知道时机到了,才开始着手搜刮府衙库房。
目的便是将此次失窃一事转嫁到赵文州身上,看到此处,景洛着实是震惊于沈延之的多智近妖!
这还是人?
每一步都被他算的死死的,景洛只以为赵文州逃出京城绝对会去北地投奔靖王,但他何时会出现在渝州城沈延之都给算到了。
和这样的人为敌,景洛不敢想会输的有多惨。
他一目十行的将接下来的打算一一看过,知晓了后面的计划他瞬间信心大增。
原来汤志成有私库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甚至于地点都已经模糊知道个大概,之所以一直隐而不发则是因为这人想来把大的,等到汤志成搜刮够了准备跑路的时候在给人一锅端了!
“倒的确是他的作风。”
景洛看着看着便弯起唇角笑了。
“咦?”
他翻阅着书信,信封中掉下个小小的竹桶。
打开一看,原来是个小字条。
“见字如面,君同念。”
透着酸腐味的一行小字,景洛忽然就鼻酸的了,两人同处在同一片天空下,可是却又距离那么远。
他起身推开窗框,今夜的天空被乌云笼罩着看不见一丝月光,他想起从前,沈延之好像独爱赏月。
仰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色,景洛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同一时间的京城。
沈延之站在五色坊最高处,接连几日的睡不到一个时辰的他身子似乎已到了极限,今日好不容易可以多休息会儿,他却是仿佛有所感般看着同样一片天空。
只不过京城却是开始飘雪,刺骨的寒意飘落指尖。
他看着瞬间化开的水痕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