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坐落于山野间的一处庄子外灯火通明,而那马车却是绕过正门处,缓缓朝位于后山处的角门驶去。
沈延之隐藏在暗夜中,身姿矫健的跃至一棵颇为壮硕的树木后隐匿身形,在瞧见挂在庄子上的牌匾时,心下暗暗吃惊!
“没想到他们居然胆大至此!竟然将尸身藏匿于庄子处!”
他暗暗想着,随即便绕开把守的侍卫,跟了上去。
马车在黑夜中发出的响动格外刺耳,在壮汉靠近的瞬间,后门处便立即有两名小厮模样的汉子上前道:“站住!前方何人?”
见此壮汉跳下马车,靠近了些许。
借着灯笼烛火,二人看清来人样貌,这才放下警惕笑着道:“怎么这个时辰来了?难不成是?”
二人虽略有疑惑,但看见壮汉转身掀开车帘后,他们瞬间噤声。当即掩着口鼻嫌恶的侧过身子,将人让了进来!
见此他丝毫不觉着有什么,自顾自扛着麻布口袋进了后院,在将里头的无头女尸丢了出来后这才看着二人道:“院儿里头还需兄弟我前去看守,便劳烦二位辛苦些,将这尸身处理了?”
随即他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驾着马车远去。
守门的两位小厮面面相觑,这深更半夜的,门房处平白多了具无头尸身,任谁都无法安心值夜!
当即便有一人啐了一口道:“呸,我看这懒货就是故意给咱们兄弟找事儿!”
闻言身侧另一人摆摆手催促道:“行了,人都走了你现下说这些有何用?还不赶紧的将这东西处理干净!若是叫管事瞧见,少不得苛责!”
说罢他虽面露嫌弃,但还是撸起衣袖率先拖住女尸两只脚,拖着道:“你抬胳膊!弄去花房处告知四哥一声得了!”
随即二人便吭哧吭哧将尸身抬至花房。
虽处在夜色中,但一靠近花房院落,便有阵阵香味四散开来。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拍向院门:“四哥可睡了?外头送花肥来了,我们哥俩给您送来了!”
叫嚷了半晌,里间这才响起开门声,以及来人缓慢的步伐!
吱呀!
门被打开,里间露出一张长满暗疮的脸。
叫门这小厮冷不防与其打了个照面,四哥双眼向上翻着,语气阴森道:“搬进来吧!”
随即他便转身朝里间走着,即便路途漆黑一片,他却能精准无误的带路。
身后二人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将尸首抬上。
一进院门,里间的温度仿佛陡然降低,阵阵凉意自脚底板窜上,二人瞬间浑身汗毛竖起,隐隐有些打颤!
为首的四哥对此仿若浑然不知,直至来到一处颇为宽阔的屋内,他这才开口道:“就搁这里头!”
二人忙不迭将手中抬着尸身如烫手山芋般丢了进去,当即便道:“那什么四哥,咱们先走了!”
另一人却是在说话这人身后捅了捅低声催促着:“废话啥?赶紧的走!”
说罢二人脚步飞快,仿若身后有鬼在追般朝前跑去。
哐当!
“哎呦我!”
一人撞上摆放在院内的花盆,疼的痛呼出声。但依旧不敢停留,急匆匆跑了出去!
直至跨出花房院门,一瞬间便觉着浑身被暖意包裹,整个人都舒坦些许!
“嚯!这里头怕不是有鬼吧?不然怎的一进去便阴森森的?”
说罢他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一眼院门处,正巧便看见站在黑夜中的佝偻身影,那人正顶着一脸暗疮,眼神冰冷不似活人的瞧着自己!
他心头一紧,忙不迭抓住身侧同伴,这才没腿软跌倒!
“走...咱们快走!”
直至二人身影不见,佝偻身影这才将门缓缓关上。
一路潜行至院落内,未惊动任何人的沈延之在瞧见那矮小身影时,心底涌起一阵惊涛骇浪!
是他!
这老毒物怎的会在此?
来不及多想,他瞬间攀上墙头,探出头朝里间暗暗扫视。
奈何夜深,他只能瞧见硕大的院落内,满是各色花草树木,乍一看与旁人家的花房几乎无异!
但他警觉的观察到,就在一墙之隔的院墙下,正隐藏着一条条毒蛇。
此处危机四伏!
若是贸然闯入,想不惊动任何人进入,怕是不能!
随即他便转身离去。
既然知晓有这处庄子的存在,那便寻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来便是!
他有些好奇,届时这老毒物瞧见自己,脸上会是何神色?
思及此,他便不再多留,转身便朝来时路而去!
蹲守在屋脊处的景洛此刻哈欠连天,一连几个时辰的精神高度紧绷,致使其在松懈下来后直觉困意分外明显!
正暗自想着沈延之究竟何时才能回来时,隐隐便听见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随即他强自打起精神,朝下方探出头,在瞧见正是先前那名壮汉后,顿时缩回脑袋!
他记得此人是有功夫在身的,若是被发现,此刻只余自个儿一人,怕是不妙!
但好在那人似乎有些心事,在来到院门处,有节奏的敲了几下,紧接着便闪身进入,丝毫未发现藏在上头许久的景洛!
又在等了约摸半个时辰后,远远景洛便瞧见一道黑色身影朝自己而来。
那一瞬间,他是无比庆幸沈延之的到来!
“等着急了?”
沈延之落至景洛身侧后,打趣道!
“在这房顶上待了几个时辰不能动,你说可难受?”
闻言景洛丝毫不觉有何,将心中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转瞬便小心翼翼坐起身,搓揉着发酸的小腿以及脚踝处,见状沈延之蹲下身子,掀起他裤腿,将掌心附上!
掌心下的脚踝此刻冰凉一片,他催动内力,很快便有温热传了过去,见状景洛满眼惊奇道:“你还有这一手?当真是挺厉害!”
闻言沈延之敛下眸子一言不发,但动作却是不停,不断替景洛温着不适处。
无人察觉的地方,他耳根微微泛起红晕,原来被心悦的人夸,是如此感觉么?
自认清心意后,他虽无法言说,却是默默将他一言一行全都放在心上。
哪怕,只能以好友身份伴其左右。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