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洲微微俯身,炙热的呼吸扑洒铺洒在若初的脸庞。
她显然一惊,一双美眸愣愣地呆在那里。
待她反应过来,欲要推开谢南洲的时候,男人忽而垂首,将呼吸埋在若初的颈间。
“哥哥醉了……”若初不知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谢南洲忽然而来的举动让她心中惊讶的同时乱作一团。
谢南洲自然没有松开他,他带着酒意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灼烧在若初敏感的颈间肌肤。
他说:“初初,哥哥……还有机会吗?”
周若初脑子彻底宕住。
在谢南洲滚烫的泪溢开在她温热的耳后肌肤时,若初的心被烫得瞬间失去了知觉。
她从未想过,年少时自己爱而不得的高岭之花,如今会对自己说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来。
她慌乱,用尽力气推开谢南洲。
不知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今晚的谢南洲呼吸滚烫,心中情愫如海浪阵阵,翻滚不息。
有一刻,他忽然再也不想继续克制自己对若初的感情。
高大的身影向前一步,周若初退无可退。
像只受惊小鹿一般不明所以地被他困在坚硬的胸膛与门板之间。
“哥哥……”狭小的空间,昏暗的光线里,若初抬眸看着这一刻有些失控的谢南洲,一双水眸闪动着震惊和不安的光芒。
他眼中亦是有着百般纠结的复杂和悲伤,还有对她倾斜而出的心心念念。
“如果当初,哥哥没有逃避初初的喜欢,是不是后来,我们……都能得偿所愿!”谢楠州的声音低沉悲伤,让若初不由地想起了许多往事。
她震惊,一双美眸无限睁大,不可置信地喃喃:“所以当初……哥哥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的暗恋,知道她的欢喜。
那时候年纪尚小,情窦初开。
那种喜欢却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感只能偷偷地写进日记里。
小姑娘自以为藏得很好。
可是那颗时刻想要靠近对方的心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又怎会丝毫不作泄露。
她升高中那年,谢南洲报考了港城大学。
收到通知那天,她满脸委屈地追到他跟前,不明白,“哥哥为什么非要考去异地,青城也有很好的大学的?!”
那一日她几乎将满腔的欢喜宣之于口:“初初我不想跟哥哥分开……”
那一日,谢南洲告诉她,“初初的出生注定与我不同,你的梦想,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实现。而我,只有走得更远,才能一步一步实现理想与价值!”
后来,他的确如当时所说一般一步一步实现理想,从青城到港城再到美国……
那时,若初才知晓,哪怕谢南洲与她一同长大,父母兄弟都将他视为周家人。
但是随着长大,他心里与他们之间的鸿沟越发清晰。
年少气傲,长大后的谢南洲是极想要摆脱周家光环,摆脱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的……
周若初第一次与谢南洲分开便是在他去港城求学的那年暑假,后来,他便很少回到青城了。
她能够理解谢南洲,她也并未轻易放弃对他的喜欢。
为了能够追上谢南洲的脚步,文化科目一项拉胯的她开始努力学习,整个高中都在追赶,一心想要成为能够与他并肩实现梦想的人。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暑假,妈妈的好友宋阿姨得知她想要考进港大,热情邀请她来港城,“还记得你焱哥哥吗?他今年刚刚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港大。趁着暑假你来港城,让你焱哥哥给你辅导功课,保准能够顺利上岸!”
后来,她真的接受了邀请,一个人只身来到港城。
但是没有人知道,她来港城,事实上是为了看一个人。
八月炎炎,蝉鸣刺耳,来港城的第一天,她在学校实验楼下等了谢南洲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夜幕降临,他与一个女孩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地走出实验楼。
见到她时,他意外又开心。
而她震惊得都忘了开口叫声“哥哥。”
直到他身旁的女孩儿亲昵地推了推他,笑着问他:“南洲,这位是……”
“哥哥……”当时的若初心中委屈,却努力不让眼泪掉落。
谢南洲大方介绍,“我妹妹,初初。”
“初初,你怎么来了?”谢南洲脸上丝毫没有窘迫,对她所有的客气与温柔只因她是他的妹妹。
他真的只当她是妹妹。
他大方向她介绍身边的女朋友。
原来,他已经有了要与他一起实现梦想的人……
甚至那日,吃饭的餐厅里,若初不小心听去了他们在洗手间隔间里男欢女爱的那点小情趣……
再后来,就是她进入盛家,开始了那段与盛焱的爱恨纠葛。
第一次勾引盛焱,她把从谢南洲和她女朋友那里偷听来的谢南洲喜欢的花样在盛焱身上做了初尝试……
而此刻,谢南洲的一句“如果当初,哥哥没有逃避初初的喜欢,是不是后来,我们……都能得偿所愿!”让若初觉得自己曾经所作所为成了一场笑话。
“如果当初我没有逃避,是不是你就不会选择盛焱?”谢南洲悲伤又难过地盯着若初的眼眸。
周若初震惊不已,眼眸中聚起浓浓的雾气,“所以,从始至终,哥哥什么都知道!知道我心中喜欢你,也知道我与盛焱的开始……”
“初初,对不起……”谢南洲道歉。
大手抚上若初的脸庞,眼神里是眷恋的深情,他说:“对不起初初,是哥哥混蛋,是哥哥畏葸障目。”
“你还愿意……再给哥哥一次机会么?”
周若初很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她推开谢南洲,“哥哥今日喝醉了。就当我今晚什么都没有听到!”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说着,周若初就要开门离去。
谢南洲大手压住门板,周若初费力也拉不开。
“初初还是不肯原谅哥哥?初初心里还有盛焱?”
“可是初初,爱的人应该是我啊……”
喝醉的男人总是容易失态,谢南洲难过得哭出声来。
周若初心中五味杂陈,将心里话悉数告知,“曾经我是喜欢过哥哥,但是从你将我以妹妹身份介绍给你女朋友的那刻开始,我对哥哥就只有兄妹之情了……”
“哥哥,我要回家!”她盯着他冷冷说道。
明明醉了酒,浑身肌肤滚烫,可是谢南洲的一颗心此时此刻却冰冷得像那窗外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