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办正事,先办正事。”
我朝大佬露出讨好的一笑,然后蹲下身来给那个维修师傅拍了张照片。
他摔得不轻,估计身上有几处骨折。
我先检查了下他的身体情况,确认没有死亡风险后,才冷着声音逼问:“你为什么看见这张照片就跑,老实交代,不然我就把你扔在这里等死。”
修车师傅脸色痛苦,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在生死面前,基本没有秘密。
他神色惶恐地看着我,气若游丝说道:“她就是让我改装了……改装了一辆家用轿车,让我……在刹车里做了点手脚。”
“真的?”我用质疑的语气反问,同时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他惊恐极了,浑身上下都在颤。
在他眼里,我怕是比夺命的死神还有恐怖几分。
“我真没撒谎。”
修车师傅一口气喘不上来,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重新有了说话的力气。
他眼角滴出几滴血泪,“是我鬼迷心窍,见钱眼开,这才答应了帮她改装。”
“我明知道她要害人,却还要助纣为虐,我活该,但我不想死啊!”
修车师傅声泪俱下,后悔得厉害。
因为一己私念,他惹上了这么个大麻烦。
我问:“那辆车呢?”
“改装好,让她带回家了。”
修车师傅不敢撒谎,把自己怎么改的,收了多少钱,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我直接掏出手机全部录了下来。
这人肚子里的线索都已经被我榨尽了,我也不再折磨他,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
看着救护人员将他抬上担架队。
我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从鬼门关上绕了这么一圈,他以后应该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先掂量掂量对错了吧。
“以后长点心,别做那么多亏心事。”
我神色复杂地丢下这句话,说完便转身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南宫煜走去。
从刚才起,南宫煜脸上就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表情。
他眉心紧皱,面色凝重如石,带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漆黑的眼底射出一道道寒光。
我知道这回把大佬惹恼了,便赶紧过去做自我检讨。
“如有下次,我一定会更小心,绝对不会再做——”
话音戛然而止。
南宫煜冷着脸打断我的话,“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绝对不会有。”
我赶紧顺着他的话头承诺,飞速揭过这个话题。
我声音里带着一丝轻颤,“我知道付晴的计划了,所以我一定要阻止她!”
事有轻重缓急,算账的事情留到以后再说。
虽然我是这么老实交代,但南宫煜眉心拧起的那个小疙瘩依旧没有疏解开。
情急之下,我只好一把抓住他的手,开始撒娇 “求你求你,先原谅我,好不好?”
除了江清宁外,我这辈子就没有和谁用这么“矫揉造作”的语气说过话。
南宫煜凝重的面色果真有所松动。
他挑眉看向我,“你有什么计划?”
“能劝说他,当然是最好的。”我心里直打鼓,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付晴警惕性太强,不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放弃计划。
但离马茵茵生日,也确实没有几天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就算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也起码做到问心无愧。
南宫煜对此没有异议。
他送我回家之前,让我在张医生那里接受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
多日不见,张医生还是一如既往毒舌。
他的目光透过眼镜的折射落在我身上,带了几分探究的神色。
“没想到你居然活得不错,面色也挺红润,简直是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
我:……
南宫煜看出我的窘迫,立马让他“管住嘴”,“别废话,抓紧时间,把曲小姐请来也不容易。”
我:……
合计着他俩这是故意合起伙来“挖苦”我。
“怎么把我说的这么没良心。”
我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是爬上冰冷的医学仪器。
张医生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作为出色的医生,他比我还要清楚我身上的身体构造,动作熟练地指挥我平躺侧躺。
“难道不是吗?”
张医生淡淡地看着我反问道。
“出院之后,你可没再过来复查过。”
那是因为我已经和系统达成了共识。
系统即能屏蔽我的痛觉,也能延缓癌症在我体内蔓延的速度。
但我突然感到一阵不妙。
果然,几秒过后张医生就从仪器后露出脑袋,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语气问:“你这是吃了什么药?接受了什么检查?你应该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吧?”
这一回,一时间三言两语可糊弄不过去。
南宫煜看出了点不对劲,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他以为我的病情恶化,所以朝我投来担忧的视线。
张医生蹙起眉,“很惊奇,她的癌症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无比健康。”
科学已经无法解释我身上发生的“奇迹”了。
我用手捂住脸,想从地上找条地缝钻进去。
迎着张医生和南宫煜质疑的视线,我支支吾吾解释道:“可能,我身体自愈了也说不定。”
毕竟人体是最精密的仪器。
“不可能!”张医生“啪”等一下将手砸在了桌上,“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我只好嘴硬,“你没见过就代表没有吗?”
南宫煜站在一边,也无声观察着我。
他脚步迟疑,似乎想要走近,但最终还是钉在原地。
“系统系统。”我赶紧在脑海中求助,“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混过去?”
【宿主,您把我们想的太全能了。】
系统似乎也有些心梗,模仿着人类叹了口气,对我发出警告。
【宿主,您不能让书中世界的人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反派南宫煜的智商太过恐怖,如果他意识到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这个世界会崩塌的。】
崩,塌。
我的心被这两个字重重碾压了一下。
虽说沈延时这个渣男狠狠折磨了我,但这里也曾给我带来许多温暖。
“那你赶紧,再让我随便得个什么病,无所谓。”
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我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大喊。
系统与我配合默契。
下一秒,我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紧弄着。
“疼……”
我发出一声呻吟,接着便失去所有意识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