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清楚陈家这群人的德行,一旦有怀疑,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问到你赚钱了怎么可能走?”钱老不解。
陈今越也不知道。
钱老自顾自肯定,“不能够的,我老头子这点面子大家还是要给的,再说,透露你的情况对大家也没什么好处啊!”
陈今越直接问,“那个张老板,今天在店里吧?”
钱老,“……”
忘了这个小人!
之前坑了余佳柠,又阴阳陈今越。
开业当天被周屹川下了面子,然后还没买到好东西,肯定怀恨在心……
半个小时后。
陈今越到了古玩街。
走进钱老店里,发现好几个老头都在,余佳柠也在这边,大家已经复盘完刚刚的情况了。
有几个都吞吞吐吐,表情心虚。
“那老头太精明了,只问出了什么东西,还引导性的问,有没有出什么什么的!”
“对对对,他还装同行糊弄我你们知道吧?还说出过货给小越!”
“小越啊,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也没想到他那么精啊!”
“……”
钱老吹胡子瞪眼,想骂人。
陈今越一路过来,已经冷静下来了,“没关系,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县城工厂的厂长,为人打交道这方面他很擅长。”
“太精了那老东西!让人防不胜防啊!”有老头表示感慨。
一群老头又客套寒暄了一阵,然后纷纷告辞。
人一离开,余佳柠率先开口,“越姐,要不多请两个保镖吧?他们知道你赚了这么多钱,不知道憋什么大招呢!”
蒋子行这个透明人,第一次先于雇主发出了抗议,“你在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周身的低气压瞬间外放,空气中都带着危险气息。
余佳柠尴尬的笑了笑,“倒不是这个意思,这不主要是怕你忙不过来吗?”
陈今越身边就他一个人,什么都让他干。
难免有离开的时候。
“我最大的责任是保护雇主安全,在确定环境安全的情况下,我才会离开。”蒋子行冷声解释。
余佳柠扁扁嘴,不太赞同。
话是这么说,那万一有特殊情况呢……
二人就这一情况互相说服不了,陈今越却陷入了沉默。
钱老看着她这样子,低声开口,“丫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在想啊,就凭那老太婆不要脸的性格,得知了我的店面,不可能这么一走了之的。”陈今越缓声开口。
“这条街到处都是摄像头,他们不敢乱来。”
“还有,我印象中,老爷子完全不懂古董,刚刚过来打听,竟然能列举出些东西试探别人……”
“足以可见,他为了调查你,做了多少功课?”钱老拧眉猜测。
“刚刚几位老板列举出来的,是不是都有不能卖的文物?”陈今越突然问道。
钱老点头,“到底是外行,功课还是没做足。”
陈今越摇头,“有没有可能那也是一种试探?”
钱老被她说迷糊了,“试探你有没有做犯法的事?”
这也说不通啊。
就算陈今越犯法,那财产也落不到他们手上。
到时候想从冻结的财产里套出钱,难度比从陈今越手上索要更大。
陈今越眸光微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或许是有人犯法了呢?
……
从钱老店面出来,陈今越给万岿发了条消息,【能帮我查一件事吗?】
万岿回消息很快,【您说。】
发完消息收起手机,陈今越又吩咐张经理,帮她问问附近有没有农用的箩筐卖。
要最大号的。
“箩筐?要这个干什么?”张经理有些不解。
他听到了下午陈今越的动作,让蒋子行帮她买收纳筐。
看来是当箩筐使啊。
“客户需要,我们现在马上生产的话,有些晚了。”陈今越解释。
张经理头疼,“这东西可能不好买,附近都是工业化的东西,传统编织的太浪费时间,好多人都没做了。”
而且农业全面机械化,也用不着这些了。
就他们村儿收东西都用三轮车……
陈今越点点头,“先问问吧,实在不行就买收纳筐。”
就在这时候,副驾驶的蒋子行突然开口问。
“你要多少?”
“……”
张经理和陈今越同时转头看他,眼神诧异。
蒋子行解释,“我爷爷会做。”
陈今越有些疑虑,“现做吗?会不会很慢?我要的量不小。”
蒋子行点点头,“有存货,几百个没问题,我们村其他人家也做。”
“那价格呢?”纯手工的应该不便宜。
蒋子行沉默了一瞬,“可以按照你今天买的收纳筐算。”
陈今越顿时来兴趣了,“那行,你打个电话问问,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去收!”
蒋子行联系家里,张经理联系车,三人很快搞定,直接就出发了。
蒋子行的老家在省城的周边农村。
一百多公里。
入秋的白天很短了。
三人开车到达目的地时,天都快黑了。
原生态的乡村小路让陈今越有些感慨,“你当保镖工资也不低吧?怎么老家住这么偏僻?”
年薪几十万,一年就能攒下首付,在省城买套房。
“老人住不惯城里,而且用钱的地方很多。”蒋子行言简意赅的回答。
他话很少,都是问一句答一句。
要不是这件事是他牵线促成,他甚至默默跟着,话都不会搭一句。
陈今越也不是话多的人,话题很快终结了。
倒是张经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让这夜路走的不那么孤独。
十多分钟小路的尽头。
几座小房子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
稀稀疏疏的,昏黄的灯光,像一颗颗黯淡的星星,点缀在漆黑无边际的夜空。
陈今越看着这些遗世而独立的房子,突然想起外婆家。
在她印象里也是这样的。
很安静。
很冷清。
周围的住户很少,留下的全是固执守着老房子的人。
也就是后来陈杰哭着闹着带她去县城当书童,导致这世界上少数给她温暖的两位老人去世,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在她出神的一瞬,有道手电筒的光亮传了过来,随后是老人欣喜的声音。
“子行?你老板来了?快快,屋里来坐!”
身旁的蒋子行几个健步上前,扶住老人,一贯冷漠的嗓音终于多了几丝温度,“您怎么出来了?不是让您在家等着吗?”
“这小路偏僻,也没个灯,跟你们大城市不一样,我怕你们看不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