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李飒没能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戛然而止,他气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同时在回想实验室其中的细节。
“醒啦?”从前方发出声音,似乎在询问李飒。
听声音是那个水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水膜把他和莫敬舒包裹起来了。
李飒没回答,他睁开眼睛环视周围,什么也看不清。他伸手在周围摸索,莫敬舒正躺在自己腿上。
黑色将外面渲染,红色穿插其中,除此之外李飒记得还有个“羽毛球”呢?完全见不到一点影子,估计此时也隐匿在黑红混沌中吧。
霰听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醒了吧,睡得还好吗?”声音阴恻恻的,叫听的人全身发凉。
可惜李飒本身就是凉的,不受他威胁。
但李飒有事情想问他,就回了一句:“嗯。”
见有了回应,霰的声音立刻就带了些许温和的笑意。
“有梦到什么嘛?”
面对这个一会儿飘在前面一会儿挪到后面的声音,李飒很想把它抓住,让它老老实实待在一个地方。本来就看不清,还乱窜,这下更烦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让问啊?算了算了,我不听了,好奇一下而已啦~”
“我……为什么会做梦?”李飒怀疑霰在搞鬼。
“听真话还是假话?嗯?哼哼~”霰一句话能带有一半的语气词,听得人浑身不自在。
李飒没想和他废话,直接说了一句:“凭你自己。”
“呀~!好吧好吧,告诉你~接下来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哦,好好听~”
霰不知道从哪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李飒怀疑他在无时无刻流动着,“这位还没醒,看来需要补充的记忆有些多啊~”霰没接着说,在吊李飒胃口。
“什么?”
“想必你还记得梦里发生的事情吧,那些都是你已经忘记的内容,刚才在绒径上已经帮你回忆完毕了,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去献祭的人必须是完整的,甚至从子宫内的记忆就要保留。每次来的人啊,都要经过绒径,把他们最深处的记忆全部挖出来才算完整。”
李飒细不可闻地啊了一声,稍加思索后问到处流窜的霰:“只需要完整的记忆就可以献祭吗?”
“那~当然不是了~身体和灵魂也都必须完整才可以~这么久还没醒来,可以预见他有多么‘美味’了~啊~”
“你会知道每个人都梦境内容吗?”虽然不指望说真话,但李飒还是问了一下。
“那当然不会~我怎么会偷窥别人的秘密呢?这不好,不好~”霰呵呵笑了两声便不再出声。
李飒一边抓住莫敬舒的手一边在心里合计。
这不对吧,自己刚才进了个只言片语的梦,无始无终的怎么称得上完整?而且自己的身体一看就知道更不可能配得上“完整”这个词。这水人肯定有东西瞒着自己。
他抓着莫敬舒的手,没轻没重地捏着。
黑红色的环境渐渐变淡,莫敬舒仍在沉沉睡着。先前藏在黑暗中的翅膀包裹着“假太阳”冲在了前面,似是一个引路者。
太怪异了,比自己变成丧尸还怪,这地方以及这里的所有人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完全就是天马行空的想象空间,但偏偏他们真切的感受到了这里的真实性。
李飒坐了半天也没能想出逃出去的办法,献祭听起来就很危险,百分之九十九小命不保,如果折在这里那可太亏了!
李飒僵硬的小脸看向莫敬舒,怎么还不醒啊?快起来,要不然被献祭了都不知道。
很巧的是,莫敬舒似乎是感觉到了召唤,但更有可能是睡够了的原因,他终于醒了。
他枕着李飒的腿,都把那块被他压住的皮肤捂热了。莫敬舒睁开眼睛就看见李飒灰白色的脸朝向自己,乍一看是有点吓人。但紧接着他感觉到手疼。
“疼疼疼”李飒正脑补莫敬舒从实验室走后的生活,如果梦是真的,那莫敬舒离开时也不过只有十几岁,那他自己是如何生活的?也会去福利院吗?这么想着,一时没收住劲,并且莫敬舒的手骨节长长的,又长又细捏起来很爽,忘了手中是莫敬舒的手。
猝不及防听到声音的李飒吓到了,他一把把手扔了下去,留莫敬舒一个人在那喊疼。
莫敬舒慢慢磨蹭起来,颤巍巍举起双手,“还好没有骨折啊,只是有点疼——”
李飒刚要开口,却被抢了先。
“哎呦我看看,我看看”霰突然不知道从哪钻过来的,直接向内突出形成一个水柱,一颗圆溜溜的大眼球“啵”地一声从里面冒出来,转来转去看着莫敬舒的手。
“喂,你这样有点恶心,可以离远点吗?”
莫敬舒看着那颗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绕来绕去,马上就要碰到自己的手,没忍住说了心里话。
霰也不恼,“好吧好吧,我离远,你没事儿就好~”衔接着眼睛的水柱转身,一扭一扭,就在莫敬舒放松警惕之时,那水柱却猛地回头,快速绕着莫敬舒还未放下的双手转了一圈,眼球黏腻地贴着修长的手指,像蜗牛一样,爬来爬去。
“啊啊啊——!恶心!恶心!”莫敬舒狂甩黏住自己的“鼻涕虫”。
计谋得逞的霰阴险怪笑,在莫敬舒骂到第三个恶心之前化成一滩水满意离去。
“嫌脏啊?我再帮你洗洗?”已经融进水膜里的霰又开始嘴欠。
“不用了,谢谢你。”
他还得谢谢咱呢!
“小杏,下次轻点”莫敬舒看向李飒,他俩眼神交汇之际,莫敬舒窝进李飒怀里,双手环住李飒的腰,像求抱抱的小狗一样旁若无人地蹭蹭李飒的胸脯。
李飒双手无所适从,看了一圈后还是搭在莫敬舒肩膀上。
莫敬舒抬头,恰好对上李飒的视线。轻声道:“低下头”。
李飒闻言低头,莫敬舒抬头向上迎。
“哎哎哎哎哎!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做什么呢!”透明的水膜竟然慢慢变粉,而后又变红。
莫敬舒嘴唇轻轻贴上李飒,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而后立马分开,稍一偏头挑衅似的说道:“还要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