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时间里,新人按着顺序排下去。
先是懋贵人得了一回恩宠,刘答应承欢了一次。
方佳·淳意因为年纪尚小,太后说还要再养些时日。
夏常在也在禁足半月后被放了出来,这次禁足可把她憋坏了,一出来就想往人堆儿里扎。
可甄嬛安心养病,安陵容闭门不出,她想去找回场子也寻不到机会。
满肚子的委屈都不知道找谁去说。
现在这宫里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只有沈眉儿了。
所以没有任何意外,夏冬春带着侍女风风火火地来了常熙堂。
她来的时候,正巧富察贵人也在厅中和沈眉儿两人叙话。
沈眉儿忙叫人赐座上茶。
夏东春接过茶盏,饮了一口,皱着眉头道:
“姐姐这儿是没有好茶吗?怎么还用陈年的太平猴魁?”
说着又咂巴了两下嘴:
“总觉得有股子霉味。”
沈眉儿不喜欢喝绿茶,尝着都是差不多的滋味,倒也不挑剔。
富察仪欣却直接炸毛儿了,茶是她上回送过来的,这夏常在是拐着弯儿骂人呢。
“夏常在想必是没喝过太平猴魁吧?”
夏冬春愣了一下,疑惑道:
“我经常喝呀, 新茶陈茶还是分的出来的。”
端起茶杯再尝一口,放下说:
“这分明就是陈茶啊?不好喝。”
富察仪欣真的要生气了:
“夏常在有好茶就自己好好享用,巴巴地在惠贵人这里说什么嘴,显摆你有好东西吗?”
夏冬春也急了,怎么还上来自己就得罪人了。赶忙解释道:
“呀,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是说我宫里太平猴魁有好几斤呢,都是今年的新茶,要知道眉姐姐爱喝,我都拿过来好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富察仪欣眼睛瞪圆了,不是值钱的东西?
她当成宝贝一样送给沈眉儿,竟然是不值钱的东西,这夏家这么财大气粗吗?把她显得多小家子气一样。
富察仪欣被话噎的胸口一阵起伏。
夏冬春又转头对富察仪欣说:
“我一会儿给富察姐姐也送一斤尝尝。往后缺了就和妹妹说。”
“哎?”
富察仪欣胸口的气一下子就顺了,眼睛亮闪闪的,还有她的份儿,不错不错。
顿时就看夏冬春顺眼许多了。
夏冬春想着什么就做什么,随即就让侍女蕊儿回瑶花堂去取了来。
而沈眉儿也叫采月给茶换成了自己最爱的汉红菊瓣。
夏冬春品了一口,心花怒放,夸赞道:
“谁道体短恨天高,叶绿花艳总妖烧,啧啧,这才是茶花珍品。”
富察仪欣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夏常在就是个没脑子的,看在她为人还算大方的份儿上,就不和她计较了吧。
三人闲聊着,聊到了各自宫里的事。
富察仪欣住在长春宫,她宫里的主位是齐妃娘娘,整天都是三阿哥长三阿哥短的,也聊不到一块儿去。
夏冬春呢,一提起安陵容就一肚子火气,把殿选那日和禁足的事情重新讲给两人听。
倒是叫富察仪欣同仇敌忾上了。
毕竟这几件事里都有甄嬛的身影在里头,又同时得罪过她俩,所以这话匣子打开了,就是吐槽个滔滔不绝啊。
采月,桑儿和蕊儿等一众侍女,吃瓜也吃的很开心。
甚至还端上了瓜子,切果,听的是津津有味,也叽叽喳喳地参与了进来。
一个说打得好,就不应该扔泥土,扔块石子儿才好......
一个说竟然敢站在贵人的前头,活该摔了屁股蹲儿......
一个说被吓到是自作自受,生病是肯定心里有鬼......
果然八卦和吐槽是增进感情的无二砝码。
等到富察仪欣和夏冬春从常熙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姐姐长妹妹短的了。
要沈眉儿说,这俩人性情相投还真是一点没看错。
不过和这两个咋咋呼呼的嫔妃常在一处,这时日确实好打发的多。
不多久夏常在也被皇帝宠幸了,不过因为不通诗书,见识浅薄了些,常和雍正聊不到一块儿去,雍正对她也就平平。
好在夏冬春也看不出来,皇上不召她,她平日无事闲不住,就往养和堂和常熙堂跑。
一来二回的,几人关系倒是更亲密了几分。
而新人嫔妃中,除了方佳·淳意和甄嬛,就只剩安陵容还没有侍寝了。
又过了好几日,安陵容总算是等到了雍正的召见。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太过紧张,见到皇上连话都不敢多说,雍正碰了她一下,她竟然瑟瑟发抖起来。
顿时叫雍正失去了所有兴致,命人把她又原封不动的送回了明瑟居。
殿前失仪,惹怒皇上,这可不是小罪过。
虽然雍正没有明旨惩处,可后宫里哪个不是人精,不出半刻,满宫里都知道安答应遭了皇帝厌弃。
夏冬春心里舒坦的不得了,看什么都十分顺眼。
但凡听到延禧宫里有哪个小宫女小太监说几句明瑟居的不是,她统统赐下了赏赐。
于是一众宫人更加卖力了,竟然把安陵容侍寝那晚的事情编排出好几个版本,传的沸沸扬扬。
有说安陵容不爱洗澡,体生恶臭的,有说她样貌平平,皇上看不上的,
更有甚者,还有传出她学了青楼娼馆里的下作手段,惹怒皇帝的。
如此种种更叫安陵容羞愧地抬不起头来,越发不敢出门了,就连每日给皇后请安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告了假。
躲在宫里像个透明人一样。
明瑟居里侍奉的宫人对她也不放在心上,事事敷衍,有时馊了的饭菜都敢直接送过去。
安陵容的日子过得更加苦了。
虽然原作里,安陵容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可那时他与甄嬛眉庄三人交好,有沈眉庄时时照拂,才不算难熬。
可现下安陵容的依仗只有甄嬛,而甄嬛也是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去为她周全。
所以她常常关着房门暗自神伤,倒真把自己熬病了。
最终还是皇后给她请了太医,敲打了内务府,不时遣剪秋前去探望,这底下的宫女太监才没有继续作践。
安陵容也逐渐有了新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