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辰之前派过去的士兵,正在协助程不言在野猪岭上下打造立体工事,组成交叉的火力网。
野猪岭不适合伏击,硬碰硬的防守阵地,手段必须多样。
程不言看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难道都是王爷想出来的吗?石墙连同堡垒,枪眼连着枪眼,这么奇怪的陷马坑,蒺藜,竹签,绊马索上还能有钩子,........”
看了之后,程不言心中不禁感慨,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防御工事。
不禁疑惑:李星辰手下的士兵都会修筑这些工事吗?
如果是,那么简直太可怕了。
在这样的工事之前,就算是十万大军,也难以越过去。
这时候,李星辰刚好带队赶到。
“程将军,工事修筑得如何了?”
“劳王爷惦记,已经差不多修好了。您发明的工事简直就是天人设计,如此工事面前,就算再强的军队,都无法飞度。”
李星辰查看了一番,笑道:
“程将军高估了工事的作用了。这些工事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多想几套方案。”
“比如,敌人抓来我们的百姓,让他们徒手填平壕沟,逼迫他们来踩陷马坑......又当如何应对?”
程不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了一会儿,说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当此国家危亡之际,每个百姓都应付出自己的牺牲。为此,我觉得,此时不应该顾及那么多。”
李星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如果能够在战前想到这一点,岂不更好?”
“王爷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坚壁清野。派人在打仗之前,通知周围三十里的百姓进山躲避,实施坚壁清野。这样,敌人既找不到向导,也无法获得补给,更不会有机会屠杀或则挟持百姓的机会。”
程不言被李星辰的话给点醒了。
自己驻守海州,多次被敌人围攻。
周围的百姓在战前涌入海州城避难,增加了海州的粮食负担。
没有及时躲进海州城的,就被敌人裹挟着,青壮被迫去修筑投石机,搬运粮草物资,老弱妇孺被逼着站在敌人队伍前面去当肉盾。
“诶,还是王爷想得周到。我这就下令,让士兵去通知附近的村民疏散,实施坚壁清野。”
李星辰笑道:“这事,我的士兵已经去做了。现在,程将军多想一下,敌人进攻的方式方法,以及哪里还有漏洞。”
“多谢王爷提醒。”
李星辰带着士兵,继续巡查,帮助指导士兵们修筑阻击阵地。
李星辰发现,野猪岭这个地方很险要,适合防守。
可惜,地形限制不适合大规模歼灭敌人。
就像一个城门,可以挡敌人在城下,无法从背后偷袭敌人,也无法包围敌人。
李星辰巡视一圈之后,对程不言说道:“程将军,看来,这个地方适合阻击,却不适合包围敌人。想要歼敌,还得让敌人走猫儿山山谷这条路才行。”
“敌人刚刚在猫儿山失去了亦黑迷失的一万多人,现在还会走那条路吗?”
李星辰想了想,笑道:“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让敌人乖乖扎进山谷。不过需要程将军配合。”
“如何配合?”
李星辰在程不言耳边详细的说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李星辰指着从西北流向正南的河流。
“这条江,一直往南流,通到县城,通到清溪城入海。可惜,在县城以北,就无法通航了。不过,水量还是挺大的。”
程不言一听,顿时明白了。
“王爷,这是准备用水攻?”
李星辰点点头。
“白起水淹楚国鄢城,王贲水淹大梁,韩信水淹龙且,项羽水淹曹仁......这次,我们用水攻,不但一次,两次,三次.......”
“这,........真的可行吗?”
面对着疑惑的程不言,李星辰笑道:“只要程将军按照我讲的,肯定没问题。第一步,一定要顶住敌人的攻击,不让他们突破野猪岭的阵地。”
程不言当即表态:“只要我还在,绝对不会让敌人越过野猪岭。”
“好,那就看程将军的了。我手下有大量的工兵,他们知道如何修筑堤坝。我把他们都派过来,协助将军。”
李星辰说着,笑了起来。
“多谢王爷!”
此时,南边距离不到三十里的地方,伯颜和伯尔速正带着残兵缓慢地往北撤退。
如果按照快马奔袭的速度,不到一个时辰就能抵达。
但是,现在是凌晨时分,夜黑,山高,路难行,不得不放慢行军速度。
伯尔速面色苍白,手臂疼痛难忍。
为了减轻痛苦,不得不一边骑马一边喝酒。
因为被子弹打中了右手臂,现在已经提不动刀了。
伤痛,加上连日的奔波,此时,伯尔速骑在马背上也很吃力,身体仿佛支撑不住了。
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座下战马踢到一块石头,稍微颠簸了一下,伯尔速就掉了下来。
“王爷落马了。”
身边的侍卫们七手八脚地把他重新扶到马背上。
“王爷,你不要紧吧?”副将关心地问道。
“我不要紧。对了,现在我们到哪里了?”
副将急忙找来带路的士兵。
“报告王爷,这里是鸡嘴坡。这里有三条路,可以通向三个隘口。都可以回到番禺。”
“我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哪条路?”
士兵指着西北边回答:“咱们来的时候,走的是西北的野猪岭。那里地势开阔一点,容易通过。”
“北边就是亦黑将军被伏击的地方。这里叫做猫儿山。山高谷深而且狭长。”
“东边这条路呢?”
士兵一听东边的路,顿时面露恐惧之色。
“王爷,这条路特别难走。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湖泊,沟壑,一不小心掉下去,尸骨无存。还有.......”
“还有什么?”
士兵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犹豫地回答:“悬崖下的湖泊非常深,叫做牛轭湖。湖水绿得发黑,非常恐怖。据说常有吃人的妖怪出没。掉下去的人,没人能够活着上岸。当地人很少敢于靠近的。”
伯尔速叹息一声,下令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伯颜。
伯尔速坐在马上,心中十分懊恼,自己这次不应该轻易地出战。
他在乌骨脱力死后,就被任命为新的镇南王,驻扎在番禺,镇守岭南。
此次奉命带兵来配合海上的张弘范来夹攻清溪城,本想着一举灭掉南宋最后的抵抗力量。
克服了重重困难,好不容易打到了清溪城下,没想到自己的军队已经牺牲大半。
手下的将领,一个个非死即伤,队员从原来的五六万人,现在就剩下一万多了。
而且还时不时遭到宋人的骑兵偷袭。每次都损失几百甚至上千人。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在有丞相伯颜的接应,不然,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伯颜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初南下的时候,信誓旦旦,从晋北的平城,带兵一路越太行,渡黄河,跨长江,然后从桂林一路南下。
想要会合波尔速,一举荡平宋人最后的抵抗力量。
可如今,意气风发的队伍不见了。
只剩下一群残兵败将。
五万多人,被打得仅剩下三万多。
在岔路口,大军停止了行进。
“报,丞相,镇南王受伤,摔下马背!”
“报,前方有三个隘口,请丞相决定进军路线。”
前方士兵回来报告说伯尔速掉下马来,而且把三条路通向三个山隘口的事情告诉了伯颜。
伯颜此时有点担心伯尔速的情况。
更为前进方向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