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衣苦笑,这个女子太敏锐,不过她没直接回答姜瑾的问题,而是问道:“不知我是否有幸跟在女郎身边?”
从见到姜瑾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队伍的主事人是她。
姜瑾似笑非笑:“为何?”
按夏蝉衣的说法,洛览应该是个人才,起码短期内能在林县对抗曲召人。
既然这样,洛览出来后,夏蝉衣应该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管理林县,一起对抗曲召人才对。
夏蝉衣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洛览其人,确实有胆气对抗蛮夷,是目前最适合林县的领导者。”
“但此人做事不择手段,特别在他亲属都被曲召人杀害以后,其很多做法我不敢赞同。”
夏蝉衣见姜瑾没说话,她继续道:“我和几位虽是刚刚认识,却也看出你们做事很有章法,且很厉害!”
“我猜不出你们的身份,也想不出如今还有谁有如此有能力,我……”
她低下头,看向手里还在滴血的刀,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滴答落在地上。
眼里染上丝哀伤和悲悯:“我父仇已报,却发现,天下之大,我却不知能去往何处。”
这不但是她的悲伤,也是如今天下所有汉人的悲伤,天下之大,却无一处是他们的容身之处。
姜瑾沉默,良久才说道:“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不过,在我的队伍你必须服从命令。”
“如若有一天想离开,你可和我说,我自会同意你离开,但绝不能背叛,这是我的底线。”
夏蝉衣抬头,眼里闪过亮光,郑重保证:“我必不背叛,谢女郎。”
姜瑾点头:“你们有伤的都处理一下,一刻钟后我们出发。”
不管是周睢还是夏蝉衣身上都随时带有伤药。
夏蝉衣选了一间房进去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好在都是外伤,就是一路过来失血有些大。
周睢倒不避讳,他也只是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撒上止血药粉就行。
看着已进入沉睡的妘承宣,姜瑾从怀里摸出一个肉包在他鼻子下晃了晃。
妘承宣忽地睁开眼睛:“肉,嘶,肉……”
姜瑾笑了,把肉包递给他:“吃完一会还得干活,可不能睡了。”
妘承宣大口吃着肉包,口齿不清:“窝知道,窝一会肯定豪豪干。”
一刻钟后几人出了医馆,姜瑾骑着马专往人多嘈杂的地方跑去。
她记得这些所谓的盗匪有不少是有马的,刚好可以抢几匹给周脽他们用用。
几人也知她的想法,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好在几人都是身强力壮的武者,就连受伤的夏蝉衣也没落后太多,毕竟在混乱的街道上姜瑾骑马也不能跑太快。
路上姜瑾但凡见到抢劫的不管是曲召人还是汉人,全都杀了,有马的更是杀后抢马。
不多久就抢够了每人一匹马,4人直奔牢狱所在。
如夏蝉衣所说,牢狱门口只守着6名狱卒。
看着直往他们冲来的4骑,狱卒大喊:“谁,站住!”
姜瑾手里的唐刀往下劈去,人头飞起。
周睢几人跟上加上战局,不过几息时间就把6名狱卒解决了。
姜瑾低声交待:“你们速度快些。”
周睢3人点头,下马后快步进入牢里。
姜瑾站在监牢门口,她怕被人包了饺子,所以她留在外面把守。
大概半刻钟牢里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周睢几人的身影显露出来。
只是,妘承宣的背上背着一个虚弱的男子。
夏蝉衣解释,声音有些怂:“他是索乾,以前是军医,他想跟我们走,所以我就把他带了出来,如果女郎觉得不妥,我们把他放下即可。”
索乾:“……”大侄女,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忙为自己说话:“那个,老朽可以帮你们看诊。”
见姜瑾用怀疑的目光看他,不知为什么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咳嗽两声。
“我只是饿了,身体没问题的,3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这才,这才这么虚弱的。”
姜瑾不再犹豫,翻身上马:“跟上。”
妘承宣把索乾扔上马,正要上马就听周睢道:“我来带他,你去另外的那匹马。”
妘承宣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
一是怕他骑马技术不过关把人弄没了。
二是担心索乾有什么坏心事,妘承宣心思单纯容易着了道,还是放在自己跟前比较保险。
妘承宣不知他的复杂心思,见姑姑都跑出一段距离了,忙上了另外一匹马跟上姜瑾。
姜瑾几人离开后不多久,监狱里走出几名男子。
“你说夏大娘子是什么意思?救我们出来她自己走了?”一个约莫20岁上下的年轻男子不解。
站在中间的高大男人眼神幽深看着漆黑的夜空:“大概觉得我不配吧。”
年轻男子更不解:“什么不配?”
另外一个脸色白净的男子同样看着漆黑的夜晚:“那两人不知是谁,武艺高强,难道是夏大娘子投靠的主家?”
年轻男子面上有着向往之色:“确实是高手,也不知隶属哪方势力?”
说着他又愤愤道:“索乾那厮狼心狗肺,竟然跟着夏大娘子走了。”
高大男子没接他们的话,而大跨步往县衙方向走去:“走,去县衙。”
另一边,密林中,谢南箫正在巡逻,远远就看到一群绿点正往这边狂奔,他心里一凛,大喊一声:“狼群来了,大家快做准备。”
队伍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姚稷很快从马车出来指挥:“青壮年过来拿刀到外围守卫。”
“李粟父子安抚马群,妇孺立刻点火堆,越多越好,往外围放,动作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