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渺兮和江晚意不想在江青晏面前闹事,远远绕开了那一帮人。
但白琼枝沉浸在自己美滋滋的幻想里,哪里肯放过她俩。
就在傅渺兮和江晚意在吧台一人点了杯饮料之后,她俩付完钱一转身,就发现自己被围了。
为首的是霍英然,他身后跟着白琼枝和几个男生。
霍英然睥睨着傅渺兮:“就是你这玩意?一天天在学校里,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天天欺负枝枝?”
江晚意一听这瞧不起人的态度就来气:“霍大少爷,你听听这话你自己信吗?还有人能欺负得了她白琼枝?”
“还有,别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兮兮可是正儿八经x大在读的校级优秀学生,你和白琼枝拿什么碰瓷她啊?”
“枝枝为人单纯,哪里会像这种贱女人一样,身上心眼那么多。还勾引男人当自己后盾,不就有点姿色吗?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
傅渺兮不会让江晚意一个人孤身作战:“她单纯?单纯就是在你面前搬弄是非,就是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偷东西?你说我勾引男人,白琼枝要是没了男人才难受吧。”
“果然自己是什么样,就看别人是什么样的。x大有这种人读书,还能好好办学到今天,校长祖坟青烟都冒了不知道多少轮了。”
“你!”霍英然哪里吵得过傅渺兮:“牙尖嘴利,泼妇行为。”
“你除了人身攻击和污蔑之外,还能说的出来什么?”
“你管我说得出来什么,今天你要是不好好磕头给枝枝道歉,就别想出这个门!”
江晚意有些不理解:“你横什么横?我小叔还在这里,轮不到你来摆谱吧?”
霍英然笑得十分得瑟:“呵呵,枝枝说了,江总昨天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就算在这,也没人会护着她!”
傅渺兮脸一下拉了下去:“你说什么?他昨天就知道了?”
江晚意也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傅渺兮,眼神里的意思全都是:他昨天跟你算账了吗?
傅渺兮想了想昨晚江青晏的表现,感觉大事不妙。
以江青晏的性格,就算这件事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知道之后也必然会过问一句。
问都不问,显然在憋大招啊……
白琼枝看傅渺兮和江晚意面如菜色,以为自己真能拿捏住这两人,洋洋得意开口。
“现在跟我道歉,周一去和我老师说是你抄袭的我的作业,我还能不把这件事捅到江总面前,不然,你俩就走着瞧。”
傅渺兮看了一眼白琼枝:“所以,你去江青晏面前嚼我舌根了?”
“什么叫嚼舌根?我只是实话实说啊。”
傅渺兮像是十分不解地歪了歪头:“我是真的不理解你。”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把心思花在没意义的地方?欺负家世不如你的同学、欺负学习成绩比你好的同学、欺负没有青梅竹马的同学。”
“并且报复的手段也都很幼稚,不顾后果,一味以为你的好家人和好竹马会为你撑腰。”
“你以为你是校园爽文的女主吗?实际上离了你的家人、离开你的竹马,你就是个烂在墙角都没人会多看一眼的神经病罢了。”
“你!”白琼枝涨红了脸,她可以接受傅渺兮气急败坏地骂她,但是她不能接受傅渺兮用如此平淡的语气,点出她真正的想法。
白琼枝转身拉住霍英然胳膊:“阿然,你看她,她就这么想我的,难道你也这么想我吗?”
“狗屁!”霍英然是个暴脾气,他哪里看得惯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青梅受这种委屈?
“你,”霍英然上前几步,手指几乎要点到傅渺兮鼻子:“给她道歉,不然别说我不打女人,我打的就是你这种贱人!”
江晚意要拦,但是傅渺兮怕她受伤,把她轻轻往外一推,抓起刚刚拿到手的奶茶就往霍英然脸上一砸,趁乱离开了包围圈。
她不是傻子,白琼枝和霍英然显然脑补了一堆她不受江青晏重视的戏码,此时此刻和他们纠缠,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对疯公婆,上头了真敢给她一顿揍。
为今之计,还是去找小叔乖乖认错吧……
傅渺兮第一次意识到了,面对具有绝对优势的权贵,平头百姓再怎么横,也都是吃亏的。
身后霍英然暴怒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谩骂,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傅渺兮不敢大意,撒开了脚丫子跑过了一溜步道,转了个弯,就看见江青晏被一群人簇拥着,在看四周的建筑布局。
江青晏似有所觉,傅渺兮一出现在这方视野里,他就和她对上了视线。
看傅渺兮一脸紧张,江青晏不敢大意,连忙上前,想安抚她的情绪。
就听见随着傅渺兮而来的脚步声,和一句句极尽恶毒的咒骂。
“傅渺渺,过来。”
江青晏朝傅渺兮伸出了手,接到了乳燕投林一般撞进他怀里的小人。
霍英然紧随其后,看也不看抱着傅渺兮的是什么人,抡起手上从吧台拿来的酒瓶就想给傅渺兮开瓢。
江青晏单手揽着傅渺兮后退几步,身后李振上前,一脚踹在霍英然膝盖窝,力度又准又狠,踹得霍英然直直对着傅渺兮跪了下去。
手上的瓶子砸在地上,溅落出一地碎片。
江青晏所处的这条步道,上面铺满了圆润的鹅卵石。霍英然膝盖受袭,砸在地上,又吃不住鹅卵石硌人的痛,下意识往旁边一挪,就跪到了那一地酒液和玻璃碎片上。
“啊!”霍英然一声惨叫:“什么傻叉玩意儿!”
巨痛让他愤怒地睁开了眼,要看看是谁敢对他下手。
看见傅渺兮被江青晏揽在怀里,他脑子一抽直接喊了出来:“江青晏,怎么什么玩意儿你都要往怀里……”
李振打断了他的话,也打断了让江青晏直接把他掐死在这里的可能性:“霍少爷,慎言!傅小姐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就在这时,白琼枝等人也姗姗来迟,赶到了现场。
“阿然!”白琼枝看霍英然跪在那,下意识就要去扶。
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江青晏发了话,声音冷冷淡淡,不怒自威:“我同意他起来了吗?”
“动了我的人,才跪这么一下,就想两清?”
“来人。”
随着江青晏的声音,从一群老总身后跑出来了几个黑衣保镖。
傅渺兮还是第一次看见江青晏身边跟着这么多人,正好奇着想回头,哪知道她被江青晏狠狠按在了怀里,连扭个头都做不到。
她稍稍抬头,小声喊了句:“小叔,先把我放开吧。”
江青晏垂眼看了一眼她,眼里情绪淡漠,完全不复平时看着傅渺兮的缱绻。
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做梦。
傅渺兮连忙噤声,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他怀里,生怕江青晏一会找她清算。
“把霍少爷拖下去,顺便处理下伤口吧。就这么伤了,也不太好,请他家长来和我谈谈。”
霍英然从高中开始就没有被请过家长了,如今成年了,居然被江青晏这样赤裸裸地用请家长来羞辱。
他咬紧了牙关,正打算骂几句江青晏,但保镖们都极有眼色,上前捂住了霍英然的嘴,拖着他的膝盖从玻璃碎片和鹅卵石上一路碾过。
这虽谈不上有多血腥,但场面却很有震慑力,白琼枝身后一帮富哥富姐都吓傻了。
白琼枝吼道:“江总!你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青晏呵了一声:“白总,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白徐之可没有白琼枝那么傻,傅渺兮人被江青晏好好护在怀里,就说明他俩的关系,绝非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得了的。
“江总,虽然这位是您的情人,但是我女儿受的委屈,我这个当爹的可不能坐视不管。”
他言之凿凿,想在众人面前把江青晏塑造成被美色所惑的昏君。
“你女儿受的委屈?”江青晏轻哂:“白小姐受了什么委屈?”
还不等白徐之说话,江青晏稍稍松了力道,让他怀里的傅渺兮能探出个头:“傅渺渺,你来和我讲讲,白小姐受了什么委屈。”
傅渺兮知道,这是自己给江青晏顺毛的唯一机会。
她抽了一下鼻子,似乎是怕极了,很委屈的样子:“前几天,白小姐在宿舍楼下,和几个女生欺负一位学长。”
“白小姐想让那个学长做她男朋友,学长不同意,她就找各种机会欺凌学长。那天恰好被晚意看见了,晚意看学长脚踝的伤深可见骨,就出声阻止了白小姐。”
“结果白小姐记恨上了晚意,又碍于她的身份不敢明着针对。就在我们结课汇报前,偷了我的电脑,想给我们一个教训。”
“后来,我因为兴趣,在白小姐也选了的一门课里,做了和她同主题的汇报,她就说我抄袭她作业,让我给她道歉。”
周围人听在耳朵里,先不管他们到底和江青晏、白徐之两人关系怎样,对于白琼枝恶劣的品行,都有了更深的了解。
身后的老总们都是人精,彼此对视了一眼,就能交流个大概。
江青晏有一搭没一搭摸着傅渺兮的头发:“就这样?”
这一句话问得傅渺兮一僵……确实就这样啊?没什么了啊?
她难道忘记了什么?
“她把你外祖母留给你的小挂坠和你的U盘,直接扔进了路边水渠。”
江青晏淡淡替她补充,也道破了她的顾虑:“你不想用你对外祖母的感情来卖惨,但不代表这种随意处置别人东西的人,不用为此付出代价。”
听到江青晏后面语气加重,白徐之眉心一跳:“江总,小女是有点顽劣,但不失赤子之心啊。我们两家还有合作,您看这样,我给这位傅小姐赔个礼,咱们还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生意的。”
这是看占不到理,就打算拿生意来威胁。
白琼枝也难得按耐下了性子,她不占理没关系,只要江青晏还顾及合作,傅渺兮日后还不是任她拿捏!
江青晏摩挲傅渺兮头发的动作不变:“白总,我们两家,有什么生意?”
白徐之脸色一变:“江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在J市郊区铺开了这么大的项目,你江家一家就算能吃下,你不需要经销渠道?你不需要货流运输?”白徐之越说越激动。
“你自己想一力吃下,有没有想过,分不到好处的其他企业都不会卖给你这个面子?”
江青晏听了也没动怒,反而很疑惑:“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江青晏,还是有这个能力,能决定能和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都有谁吧?”
“江总,你这就是胡闹了!和白氏合作,才是能创造最大收益的!”
江青晏摇了摇头:“你既然要让我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也行。”
“首先,比起与你合作,好的方案很多;其次,根据我的了解,上个月有几个工人因为你们车间整改不规范,出了点事,你们花大力气压了下来,甚至都没给工人家属足够的赔偿。”
“于利,你们不是最优选;于义,白氏就和你这个女儿一样德行不检。”
“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江总,你这一句话,可是能得罪不少老板吧?”白徐之往身后一看,一些想趁乱捞取利益的老板不禁出声附和。
他们本来就是打算,借着白氏能成为这一块项目承运商和主要经销商的机会,分一杯羹,自然不能坐等白氏被踢出局。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江青晏揉着傅渺兮脑袋:“我江青晏,还没有落魄到这个地步。”
“明总,既然有人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就送客吧。”
明同尘看了好大一出戏,美滋滋地站了出来:“白总,你看这事闹得,白大小姐杵在这,傅小姐怕成什么样了。既然大家都不自在,就别在这互相添堵了。”
“门,在那边。”明同尘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