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逃吗,我的渺渺?”
江青晏一把将怀里的女孩按在床上,手指碾过她脚腕上的链子。
他笑了笑:“很乖,跑了两年,还知道戴着我系上的链子。”
怀里的小女孩怕得很,似乎没见过他这副风轻云淡、强忍暴怒的样子。
那倒也没错,他在她面前,什么时候不是一等一的好说话?
她想要的,他双手奉上;她不想要的,他也舍不得勉强。
江青晏一手掐住小女孩的腰,把她转了个身,另一只手在曼妙曲线上流连,似乎是要道尽这几年的无声相思。
江青晏用牙齿衔住礼裙后背的拉链索,稍稍一用力,如玉般温润而泽的肌肤便露出来了大半。
密密麻麻的亲.吻.沿着脊.骨.一路往上,最后停在傅渺兮脖间,江青晏犹觉不足,还将女孩小巧可爱的耳垂含在齿间碾磨。
“不要……”怀里的女孩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带着哭腔求饶。
“渺渺不乖,出去几年忘记了我也就算了,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变得如此陌生了?”
江青晏将傅渺兮从繁琐的长裙中剥了出来,面对面摩挲着她的脸。
“乖,抬头看着我。”
傅渺兮一双潋滟桃花眼哭得一片绯红,怯怯地睁开眼望着江青晏,却突然神情一紧,江青晏在撩.拨.着她动.情。
傅渺兮带着哭腔求饶:“放开我……”
他显然被她气得不轻,傅渺兮还没见过江青晏在她面前也难掩暴戾的模样。
明明……明明之前……
“我之前好脾气温柔哄着你有什么用?”江青晏不为所动:“倒是纵得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傅渺兮被他拽着一同浮沉,感受着江青晏对她浓浓的欲念占有。
她有气无力地看着对面墙上,满满的全是她这两年在国外的照片。
有她穿着毕业服抱着书走出教学楼、有打完工回去时在路边逗流浪猫、还有她面试找工作、在租房里晾衣服……
各式各样、无时无刻在监控着她。
傅渺兮难耐地咬住了下唇,眼泪夺眶而出。
她自以为逃过了他的掌控两年,等到他对她的兴趣全部消磨,才回到了国内。
没想到……这一切,全都是江青晏精心设下的圈套。
江青晏看傅渺兮不专心,安抚意味里带了些不满的惩诫,似乎要将分开这几年的不甘与眷恋,尽数宣泄。
一阵天翻地覆,江青晏猛得惊醒,他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早上五点。
这个时候……江青晏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照片,她那边应该还是下午,应该忙完了学习,在去兼职的路上了。
江青晏揉了揉眉心,下床喝了杯温水,准备起床晨练。
这是他认识傅渺兮的第五年,距离傅渺兮回到他身边,还有不到三天。
三天之后,不管傅渺兮哭得有多惨,他也不会再心软,纵容她离开自己一步了。
当年,是他一眼对她起了不可遏制的占有欲,他没说结束之前,傅渺渺从人到心,都只能是他的!
既然是他一手养大的玫瑰,绽放也只能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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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x大湖畔。
一个身穿浅蓝色卫衣、黑色运动裤的女孩握着手机在打电话,似乎和电话那边的人起了什么争执。
女孩温软眉眼一片绯红,白皙的脸庞染上泪意后我见犹怜,小嘴很不高兴地翘着,唇瓣被自己下意识咬出潋滟的海棠花色。
简单梳在脑后的自来卷长发在日光下闪耀着黑金色光泽,不难想象握在手中该是什么样的丝润质感。
虽然她身着简朴,但这番好颜色却惹人心绪蹁跹。
只是听筒里那粗哑的男声,破坏了这番荼靡花色的美景。
“傅渺兮,你读个大学,你就能耐了是吧!”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给家里打钱,我就去J市找你,去你们学校闹事,让你这个书也读不下去!”
傅家成在电话里像个地痞无赖,恶狠狠地威胁:“你个赔钱玩意,长大了翅膀就硬了?你再能耐,我也是你老子,你这条命也是我的!”
傅渺兮闭了闭眼,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赔钱?姥姥走了后,我回家里,这么七八年,我赚的钱比你这个爸都多!”
“缺钱?我看你是又去赌了吧!我告诉你傅家成,我不会再掏一分钱给你们的,你们三个有手有脚,没钱了,自己去赚!”
傅家成却不买账:“行啊,你倒是有脾气,你妈你弟弟要是真饿死了,你就要背着不孝的名声过一辈子,你知道不?”
“我妈我弟饿死也是他们活该!”
傅渺兮简直要被傅家成的话气死:“你没脸没皮我知道,他们俩有手有脚也指望着我,你们一家人真是窝里烂透了!”
傅渺兮从小就有个毛病。
和人一吵架,管她是占理还是不占理,情绪一激动,就要红眼睛哭鼻子。
这下虽然早就对家里那点事失望透顶,但还是被气得眼泪汪汪直落下来。
说起家庭教育,往往都会想到“别人家的孩子”这个词。
但对傅渺兮而言,她感受最深刻的,却是“别人家的父母”。
傅渺兮从记事起,她就没享受过一点点来自自家父母的疼爱。
当年她的母亲王星悦不顾姥姥姥爷的劝说,执意要嫁给傅家成,但婚后生活却经营得一塌糊涂。
原因无他,王星悦自恃有点美貌,从小就没有一技之长,连性格都软软弱弱。
长大后,认识了在江城靠着家里做生意的傅家成,觉得嫁给他能享清福,便不顾老人言,一心高嫁。
傅家成家里原先是有点钱不假。
傅渺兮的爷爷奶奶算是做生意的好手,可常年劳累,身体亏损大,两口子去得早,没人帮衬傅家成。
傅家成很快亏掉了生意本,又染上了赌瘾。
王星悦本来就把傅家成当做主心骨,什么都听他的,家里出了变故后,她六神无主,更像个菟丝草。
就在这个时候,傅渺兮出生了。
王星悦当时苦不堪言,傅家成不着家,她也不懂怎么照顾孩子,又嫌弃是个女孩。只好拉下脸来,把孩子送回了自己母亲那。
在姥姥的照顾下,傅渺兮安安稳稳度过了童年。
但好景不常在。初二那年,姥姥去世了。她按照姥姥的临终嘱托回到了傅家,却陷入了一滩烂泥。
当时傅家成已经欠了三四十万赌债,不得已卖掉了家里的房子,一家人挤在城中区的五十平房子里叫苦连天。
成长只需要一瞬间。
从第一次小心翼翼问母亲拿钱交学费,却被拒绝开始,傅渺兮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姥姥临终前,要把仅剩的两万存款一分为二。
一份悄悄留给了她,还告诉她,不要被爸爸妈妈知道。
姥姥只告诉傅渺兮,她的爸爸有赌瘾,她的妈妈长这么大,小时候靠父母,长大了靠男人。
但没告诉傅渺兮,她一出生就被抛弃送回了小县城里,是个完全不被期待、不被疼爱的小孩。
傅渺兮一直以为是家里变故,父母不想连累她。没想到只是她的爸妈不愿意照顾她,懒得在她身上耗费什么心血。
在她还在小县城里,因为年龄读不了幼儿园,只能被姥姥带着四处打零工时,她妈妈又生了一个弟弟。
家里没什么存蓄了,傅家成却还愿意豁出老脸,活动人脉把这个弟弟送去学篮球。
而那个面对着她只知道叹气的妈妈,也会带着笑意去接弟弟上下学。
傅渺兮也不是没有哭过闹过,问爸妈为什么不爱她还要把她生下来。
换来的,却是傅家成一巴掌把她从屋子里扇到了门上。
那一巴掌扇得傅渺兮脑袋嗡嗡的,也扇碎了她对这个家庭最后的期待。
夜深人静的时候,傅渺兮只能躺在用纸板木板堆起来的小床上,盖着衣服当棉被。
她一个人偷偷地揉眼睛,偷偷问天上的姥姥是不是不爱她了,要让她回到这个火坑里。
好在傅渺兮年龄虽然小,见识却不短。
这几年她待在姥姥的小县城里,见过很多人,也蹭了很多学校里的书。
傅渺兮知道,知识是改变命运的力量,她什么都能耽搁,就是不能耽搁学习。
而在学校里的生活,也是傅渺兮难得舒缓的日子。
没有暴躁的父亲,没有忧愁的母亲,也没有咋呼的弟弟,只有欣赏她的老师,和一起与她奋斗的同学。
傅渺兮成绩本来就不差,在明白自己处境之后,更有了学习的动力。
因为这是她向上攀升、逃出这滩泥淖的唯一方式。
中考过后,傅家成本来想让这个养不熟的女儿混个技校出去打工,贴补家用。
却没想到出成绩那天,居然有媒体来访,更有重点高中老师上门招揽傅渺兮入学。
只因为傅渺兮以超过第二名十几分的巨大优势,拿下了江城的状元。
傅家成心里的算盘落空。他虽然家里落魄了,但还是很好面子,知道家丑要遮着掩着。
傅渺兮是状元,就意味着不仅左邻右舍,连不少记者和高中老师都要盯着他家,他面上还需要靠这个女儿撑撑场子。
软磨硬泡让城里最好高中招生老师松口,免了傅渺兮的学费。
他当场替傅渺兮拍板,就读这所出去吹牛也有面的学校,还可以花最少的钱。
但傅家成知道,免去了学费,什么书本费、学杂费也是一大堆。
送走了老师,他揪着傅渺兮告诉她,她要想读高中可以,钱家里一分都不会出,她自己去挣!
傅渺兮早就对这一家人失望透顶,在出成绩前她就找了两份兼职,一份白天在商业街发传单、吆喝客人,一份晚上去烧烤店里洗盘子。
傅渺兮掐指算了算,勤快点这个暑假能赚四千块,够她高中一个学期开支了。
等开学了再找个轻松点的活,最好不和学业冲突。下一个假期,央求央求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看看能不能帮她介绍点家教。
就这样,傅渺兮像个陀螺一样转了三年,付出了不知道多少艰酸心力,以江省状元的身份,考上了全国知名的顶级学府。
录取通知书寄到那天,傅渺兮给傅家人留了一句:“我去J市打工赚学费。”
就背着她的行囊,径直登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