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轻松拿捏油门的脚,现在如同铁铸一般,安德烈怎么也踩不下去。
看到囚车终于不再翻滚的时候,安得烈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老实一些吧!这辆渣土车手续齐全,上了保险的,并且这次还是对方的责任!
还是不要跑得好。”
这么想着的时候,赶紧拿出手机开始拨打122,120。
脚下开始朝着囚车跑过去,跟他后面又有一辆渣土车开过来,见到这里发生了车祸,赶紧停车,司机也跑过来帮忙。
囚车翻滚的时候,李逍遥像钉子一样钉在座椅上。
囚车停止翻滚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李九命和求长生都昏迷不醒了。
立刻动手开始脱掉手铐,正在蹬开车门跑出去的时候。
囚车窗口露出一张人脸,装作激动地大喊:“让开一些,我把车门打开!”
安得烈像是听到他的喊声,立刻跑到驾驶室位置,努力想要拉开车门。
变形的车门根本拉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车子剧烈抖动了一下。
安得烈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回头张望:他以为这是汽油燃烧爆炸起来了。
好在他回头只看到一扇车门飞了出去,接着一个年轻人从车屁股里面跳出来:
“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搭把手!再慢一点这车就烧起来了。”
“哦!好!好!”
李逍遥大声喊道:“后面有两个警察!赶紧救救他们!”
安得烈又跑到车屁股,看着没有车门的囚车,心里有些奇怪:车门这么不结实?
探头凑到车前,终于发现了有两个警察躺在车里一动不动,身下已经流淌出来许多鲜血。
“完了!完了!”安得烈口中一边嘟囔着,一边爬上囚车努力想要把人拉下来。
他赶紧钻进囚车,伸手就要把两个警察往外拖,李逍遥再次喊道:“别拖!他们在车里翻滚过几次,万一肋骨断裂,你动一下刺入内脏怎么办?”
安得烈一下子没有了主意:“怎么办?”
“小心地托住他们,不让他们改变体位,抬到那边去,我可以救他们!”
安得烈怀疑地看着这个嘴角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不屑地说道:“你连毛都没有长齐,还能够救人?”
这个时候,又有两个渣土车司机发现这里出了车祸,主动靠边停车,已经跑过来了。
安得烈上到车里,犹豫不决:被李逍遥提醒之后,他怕真的把人抬出去,造成二次伤害,这两个警察有好有歹,他的罪就更大了。
不动也不对!这是见死不救 !
救 人的方法不对,也不对!
安得烈十分为难。
李逍遥想了想:“这些天那个非法行医的案子听说过没有?”
“你说的是一个医生治好了晚期癌症,被人告非法行医的那个案子?”安得烈立刻问道。
“对!对!那个倒霉的医生就是我!
今天才判了十二年!这下相信我是医生了吧!”李逍遥激动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安得烈倒是有些相信了,这个新闻最近都传遍了。
安得烈终于决定相信这小子一次,立刻和另外两个司机开始把李九命往车厢外面抬。
李逍遥蹲到李九命面前,他在翻车的时候,把徒弟保护在身下压着的。
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做出这样的动作,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徒弟是真的用了心的。
李逍遥慢慢扫视着李九命的脑袋,有瘀血!
这颗脑袋刚才在汽车翻滚的时候在车里大力碰撞过,头骨凹陷,颅内出血严重,如果不及时排血止血,怕是再也坚持不到五分钟。
李逍遥犹豫了:这个时候他们只是把人抬出去,等着救护车过来,不管三个警察是死是活,他都没有什么责任。
最多不算立功,但是绝对不会受罚。
如果动手术的话,人救活了有功无功不知道,反正人死了这个账肯定算到自己头上。
李逍遥犹豫不决!迟迟不敢动手!
安德烈等得不耐烦了:“小子!到底行不行?不行也要先把人拖出来!”
说完从李逍遥手里抢过李九命,往囚车外面拖。
安德烈一边拖人,一边抱怨着:“你个骗子!刚才说好要救人,又不救人了?
死骗子!”
李逍遥现在最不喜欢有人叫自己骗子,治好了那么多人,还被人告非法行医,就连法官也判了自己十二年的牢饭。
现在又被人说成是骗子,当下不服气地说道:“他脑袋被撞了一个坑,颅内出血严重,这种情况下要开颅放血,缝合血管。
这里又没有手术工具。我能够怎么办?”
“老子怎么看不到?你的狗眼怎么看到的?”安德烈不是一个好性格的人,一句不骂这个犯人,心里就不舒服。
两人把李九命拖到离囚车五十米外,这才把人放下来。
另外两个司机也把求长生从车里拖出来了。
李逍遥伸手指了一个位置:“你摸一摸这里,再摸一摸别处,知道我不是说假话了吧!”
安德烈伸手摸了两下,一下子慌了:“这下怎么办?”
他看着其余两个人,一个看着没有外伤,只是昏迷不醒,一个小腿位置白色的骨头都刺破皮肤露出来了。
心里估计着这回自己要负多大的责任,要赔多少钱。
越是这么估计,心里就越是害怕,声音带着哭腔开始诉说起来: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赔不起钱,这回怕是要坐牢了!
我坐牢不要紧,才五岁的女儿怎么办?”
李逍遥不屑地说道:“不是还有她妈吗?”
另外一个司机说道:“她妈跑了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