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想的出神,“嗯。”她同意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郑贵妃生下孩子,她赌不起,没孩子时都已经如此嚣张跋扈,更别说有孩子。
那时,真的要越过她这个皇后。
“无论有没有,都让她没了。”皇后阴森冷笑,“春日正好,也该让妃嫔们出来踏青,赏赏春日盛景。”
“喏。”云若说道,“娘娘说的是。”
王皇后说道,“杏园的花儿开的正盛吧?”
云若答道,“是呢,曲江杏园的花儿开的很是茂盛呢。”
王皇后有了主意,“就在杏园办吧,是个办宴会的好去处。”
“喏。”云若说道,“一切依娘娘所言,奴婢这便去办。”
三日后,众妃齐聚曲江杏园。
春日正浓,杏园鸟语花香,迎春花的枝头缀满黄色的花蕊,在那交错的枝条下,长出嫩绿的小草,别样生机勃勃。
皇后设宴杏园,裙幄宴。
曲江在东南京郊,属皇家园林,平日踏春赏玩多会去曲江杏园,搭起帐幕,摆设酒肴。
裙幄宴最为重要的两个特点一是斗花,二便是宴饮幕帐。
今日王皇后在此设宴,早早的便吩咐了大伙戴花出席,此名斗花,就是瞧谁戴的花最漂亮最名贵。
比如萧昭容戴的便是芍药,牡丹乃是公认的花中之王,芍药便是花相,庄修媛也不遑多让,她带的是蔷薇。
此时,山茶,兰花,菡萏,杜鹃各类名花数不胜数。
今日,姜汐瑶戴得便是菡萏,取荷花花苞,不过还未到夏日,没有荷花,这是她去年存储晒干,然后制成干花,颜色艳丽如盛开之景,很是美丽。
王皇后瞧了一眼姜汐瑶,“姜婉仪戴的是菡萏?”
姜婉仪恭敬回道,“回皇后娘娘,臣妾戴的确是菡萏。”
“可如今还未到夏日,怎会有菡萏?”皇后不解。
姜汐瑶笑了笑,“这是臣妾去年夏日闲来无事,制成的干花,此法可保鲜花永不凋零。”
“哦。”王皇后眯了眯眼,“当真是好巧的心思,菡萏瞧上去颜色亮丽,像是刚摘下。”
姜汐瑶说道,“臣妾日来无聊,便制了些,今日带了些给各位姐妹,望各位姐妹不嫌弃。”
说罢,宫女端着精致的锦盒到各位妃嫔跟前,“承蒙不弃。”
王皇后笑了,“难得你有此心,还为各宫准备,各位快快收下吧。”
萧昭容原是嫌弃,她戴的芍药可是继牡丹之下第一花,哪是小小的菡萏比拟的,但皇后发了话,她也不好驳皇后的面子,只好让宫女收了。
宋修仪真心欢喜,“姜婉仪做的菡萏真是巧夺天工,若是不说竟不知是去年摘的,我瞧着是越瞧越欢喜。”
姜婉仪笑着,“宋修仪谬赞,只是一点心思,不值挂齿。”
“这哪是一点心思,是十分心思。”宋修仪笑着收下。
那头是柳昭媛,不,该称呼她为柳充仪,去了莲奚寺三月,如今回来倒是沉了许多。
姜婉仪自然也是给柳充仪备了一份,柳充仪面无表情的收下,看不出任何情绪。
倒是贵妃,让墨云拿远了些,说闻不得如此味道。
这些个花儿草儿的,她闻了总觉得胃不太舒服,即使是头戴的牡丹,没一会人便让墨云拿了,闻着难受。
柳充仪面壁思过回宫后,很是沉默,与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想是那莲奚寺苦寒,磨了她的性子。
郑贵妃自知不能喝酒,西域的葡萄酒更不能喝,总觉得沉闷,便让墨云扶着她四处走走,起身道,“皇后娘娘,臣妾想在杏园里走走。”
王皇后看了一眼,“去吧。”
郑贵妃远离众人,寻了一处偏僻角落,止不住呕吐。
自从主子怀了孕,便时不时如此呕吐,呕也呕不出任何,墨云心疼拍着背脊,“娘娘,奴婢带了些酸橘,您尝尝。”
如今,她倒是越发爱吃酸橘,不吃总觉得难受。
墨云说酸儿辣女,心里有了动容,这胎许是儿子,为了儿子她也要坚持下去,随即吃了几口,好多了。
“本宫想去走走。”她不想回宴会上,那些个花草她最受不住,万一呕吐让人瞧出不妥便糟了。
墨云,“奴婢扶娘娘去那头坐会儿吧。”
郑贵妃点点头,绕着曲江池走去,墨云铺上软垫,“娘娘,您坐。”
这里安静,空气也新鲜,郑贵妃舒坦不少,便独自在杏花亭里赏起锦鲤,见有锦鲤肚子鼓鼓,身子却很瘦,心里泛起一层涟漪,吩咐墨云,“你去拿点鱼食来,本宫要喂些鱼儿。”
墨云应了,让宫人去拿些鱼饵。
刚交待完,便听得,“扑通”一声,回头瞧见自家主子落了水。
墨云惊恐,喊着人,“不好了,贵妃娘娘落水了,快来人呐。”
众人惊慌马乱,又是去拿拖人的长柄,又是去叫人捞贵妃上来,一时间乱了阵脚。
好一会儿才将郑贵妃救上来,虽说已到五月初,但水却寒凉,人昏了过去。
呼喊声惊动了杏园的人,有太监来报,说是贵妃娘娘在杏花亭落了水,此时已经吓晕了过去。
皇后皱着眉不语,令云若赶紧请医官过来诊治。
“贵妃人呢?”她问来禀报的太监。
太监惊恐,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贵妃娘娘此刻被抬到厢房去了。”
杏园有许多厢房,这是供皇家在此歇息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好好的,贵妃怎落了水,柳充仪先走了出去,往杏花亭。